裴?对那两个伙计道,“两位小哥不必忙了,我们是来找周保的,他可在?”这周保乃是千金堂的伙计,正是他指认了程俊买断肠草一事。
那两个伙计互相对望一眼,其中一个笑道,“裴大人,这周保早不来铺子了,他似是有个远房表姐给了他一笔钱,但这人吧,没拿过那么多钱,不晓得该怎么花,被人勾得去赌博了,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到处躲呢,哪里敢到铺子里来。”
裴?温声道,“你们可知道周保家住哪里吗?或者去哪里可以找到他?”
伙计道,“他连药铺都不肯来,哪里敢回家。他家在宣南坊的三条胡同,不过他去六爻赌坊的可能性还大一些。”
三人从药铺出来都觉得有些饿,便随意挑了个面摊坐下要了三碗素面,裴?拿出手帕将凳子擦了又擦,又将桌面反复擦拭几次,跟小二要了热水烫了筷子,方才挑起一筷子面送入口中,而陈小刀和曾二郎已然吃了小半碗。
裴?看陈小刀只吃了不到一半,便将剩下的面推给曾二郎,曾二郎毫不客气地将她碗里的面倒入自己碗里,一副极为习惯的模样,冲裴?笑笑,“她饭量向来小。”
裴?心中浮起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将碗里的素面吃了一大半,剩下的也推给曾二郎,温声道,“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李大人家里送来的汤,本官竟然也吃不了了,剩下的便请曾校尉代劳吧。”
曾二郎“噗”地一声差点将碗里的面吐出来,愁眉苦脸道,“这……小人也……”他望着裴?不豫的眼神,只好将裴?碗里的面也倒入自己碗中。
裴?满意地点头,“曾校尉慢慢吃,我先跟陈校尉去六爻赌坊查探。”
“啊?”曾二郎嘴里叼着面吼了一声。
裴?不由分说拽着陈小刀往六爻赌场走去,问道,“陈校尉可会赌博么?”
“玩过几次。”陈小刀状似随意道,“略懂。”
裴?点头,“那本官就放心了。”
他是正经的读书出身,哪里来过赌场这种地方。是以一进去整个人便有种格格不入的别扭之感,他只好站在陈小刀身后,看陈小刀一副轻车熟路的模样跟人打听,“我找周保。”
“在那边在那边。”有人高声嚷着,“咦,方才还在那边的,难道是走了?”
陈小刀立刻往外走,裴?跟着他在人群噪音中穿梭,陈小刀似是察觉到了裴?的不适,拽住了他的衣袖,将他拖出了赌坊。
裴?长吁一口气,喘息道,“让陈校尉见笑了,裴某实在没来过这种地方。”
粗鄙的人围成几团,高声叫嚷着,有嗑瓜子花生的,有拿着茶壶酒囊往自己嘴里灌的,有抱着女子的,更有甚者直接脱了上衣咆哮。
陈小刀微微一笑,“小人明白。其实大人实在不必委屈自己来这种地方……”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有人高喊,“周保,你给我站住。”
周保光着膀子向陈小刀和裴?冲过来,陈小刀微微闪身一伸脚,周保便摔在了裴?身上。陈小刀向着来人亮出腰牌,“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追着周保的领头人原是董赖。董赖看到陈小刀,恨恨道,“又是你?”
陈小刀挑眉,“怎么?董大爷又丢了银子不成?”
董赖气道,“他是真欠了我银子,我借了他一百两银子,如今期限已过,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官司就是打到刑部,他也得还我银子。”
周保“呸”了一声,叫道,“谁欠了你一百两?我只借了你十两银子,如今三月未到,怎么就滚成了一百两,你这是高利贷!”
陈小刀对董赖道,“你们的账我不管,如今有桩案子需要周保作证,待此案结束,他欠你十两也好,一百两也好,都是你们二人的事。”
董赖不甘心道,“算你今天走运,别让我再碰见你!”边说边带人气冲冲地走了。
陈小刀看着周保目光凌厉,“你是周保?”
周保嘿嘿点头笑道,“正是小人。”
陈小刀将外衣脱下来扔给他,“穿上,像什么样子。”
周保唯唯诺诺地应了,将陈小刀的外套披在身上,“不知二位大人,找小人何事?”
陈小刀指着裴?,“这位是刑部右侍郎裴?裴大人。”
周保立刻跪下行礼,裴?免了他的礼,温和道,“你可还记得程俊?”
周保眼珠一转,“记得,小人当然记得——就是去年六月初二来药铺买断肠草的那位公子。”
“喔?”裴?诧异道,“你竟记得如此清楚吗?”
周保叹了一声,“能不清楚吗?顺天府派人来来回回问了六七遍,镇抚司衙门后来又来来回回问了七八遍,现在又轮到刑部来问,你说我不记清楚点儿行吗?”
裴?问,“那
暗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