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说完,对着裴?深深一拜。
裴?不以为然,“只怕你心里认为,救你的人是那位黑衣人‘暗香魅影吧?”
程俊霍然一惊。
裴?微微一笑,“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程俊语气激动,“大人要抓他么?”
裴?盯着他,“若本官说是呢?”
程俊气道,“别说草民不知他究竟是何人,就算草民知道也决计不可能告诉大人。”
裴?沉默了片刻,目光似是望着虚无缥缈的远方,“程举人觉得本官不该抓他,是不是?”
程俊急道,“大人,他是好人。”
裴?侧头道,“他此次帮了你,你自是觉得他是好人。然而他究竟是好是坏,你又如何得知?若下次他帮了奸佞之人,程举人还会觉得他是好人么?”
程俊忙道,“他不会的。”
“你怎会知?”裴?淡淡道,“此人枉顾朝廷法纪,胆大妄为,做事毫无章法,偷窃的宝物不计其数,你怎知他有一天不会杀人呢?”
裴?直视着程俊,“你以为奸臣便是一日之间成为奸臣的么?一个人的位置越高、名望越高,便越容易自负而不自知,而唯有律法才是世间真正的公平,这边是为何世人均要遵守律法。”
程俊冷道,“若是律法有误呢?若是律法只能约束平头百姓而无法约束位高权重的官员呢?大人难道未曾听过一句话叫‘官官相护么?比如这次的事,若非是这位义士出手相助,就算大人有相救之心,就算大人拼上性命可救得下草民?”
裴?微叹一口气,沉默良久,看着这片孤寂的坟地道,“程举人的问题极好,下官此刻的确无法回答。”
程俊急切道,“那大人可还要抓他?”
裴?笑道,“程举人真是关心则乱,他轻功高强,锦衣卫都捉不住他,裴某哪有这个能耐捉得住他呢?”
程俊一案既了,捕捉“暗香魅影”便成为当前第一要事,刑部衙役与锦衣卫众人整日在京城大肆搜寻搞得百姓怨声载道却毫无结果,一时之间弹劾的折子如同雪花一般纷纷落到皇帝的御案之上,首当其冲的便是裴?。
裴?却仿佛毫不在意一般,整日或与陈小刀、或与曾二郎在街道上游荡。这日曾二郎病了未曾上衙,裴?便带了陈小刀在街道上闲步。
陈小刀看着裴?轻松自如的表情,“听闻今日弹劾大人的折子颇多,大人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裴?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锦衣卫都抓不到的人,只怕我若是真抓到了,才要担心。”他一抬头,“再去这个针线铺子里看看吧。”
陈小刀愣了一下,看裴?整个人都走了进去,她方才跟了进去,道,“这个针线铺子可有何异常?这几日大人来查了好几次。”
裴?慢慢地转头,道,“因为我发现这个针线铺子的位置,有些蹊跷。”他走到陈小刀身旁指向不远处的高楼,“你看,那里便是教坊司。”他握住了陈小刀的手腕带着她朝反方向走了几步,道,“而从这里转过两条街,便是程俊的家。”
陈小刀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热得发烫,想立时抽出又怕过于明显,于是若无其事道,“若是如此,这条街上的铺子岂非都很特别。”她向四周看了一眼,有些警惕地问,“这铺子里的伙计怎么不见了?”
裴?一笑,“并非如此,因为这间铺子里还有一样东西很特别。”
“什么?”陈小刀只觉手腕传来极细微的疼痛,她一低头,裴?已经将一根银针蓦地扎入她列缺穴中,她抬首望着裴?复杂的目光,听到裴?用极为温和的声音道,“便是‘暗香魅影用来串取锦衣卫一百零一块腰牌的黑色丝线。”
他轻轻翻转陈小刀的手腕,陈小刀只觉手臂发麻,一动也不能动,又听到他道,“你说是么——魅影?”
陈小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不觉笑了,“倒是差点忘了,大人手上是有点本事的。”
裴?微微一怔,“裴某会针灸这件事从未示人,不知阁下从何而知?”
陈小刀只觉心头微微一酸,看着他的目光不觉柔和下来,却道,“看来大人已经下定决心要抓我了。”
裴?眉头微挑,“你竟不反驳吗?”
陈小刀轻笑,“大人已然出手抓人,必定是十拿九稳了。”她思忖道,“只是我想知道,大人是如何发现我就是魅影的?”她目光定格在裴?握着自己的手上,平静道,“还请大人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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