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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昧[2/2页]

女盗 梅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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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唐昧看她的身法,又抬眉看了她片刻,道,“是你啊。”
      小池内心一慌,又听他问,“早听闻师弟收了个徒弟,这回可算是见着了。你师父呢?”
      她松了口气,笑嘻嘻道,“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去了。头次见面,徒儿见过师伯。”
      “他云游倒放你出来祸害人。”唐昧又徐徐倒了杯茶,“既然来了,便喝杯茶罢。”伴随着话音那杯青瓷刷地从空中掠过,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弧。
      小池伸手一接,脚步不觉后退几步。
      “看来你是空有架子啊——”唐昧讥讽一声,“你师父的水平也不过如此。”
      “是徒儿学艺不精,怎么能怪师父。”小池道。
      唐昧的手向前一伸,“你过来,我替你看看。”
      小池心中不觉一暖,对这位公公心生出几分好感,许是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原因,极为寻常的动作由他做起来都极为优雅。
      小吃走过去任由唐昧按住她的脉,左右手按了许久之后,唐昧“哼”了一声,骂道,“急于求成。”他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竟有些发怒,“你师父就许你这样胡来?”
      小池道,“师父收我的时候我已经十二了,来不及学旁的,专门钻了轻功。”
      “轻功。”唐昧冷笑一声,“我等会儿倒要看看你的轻功到底如何。”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罢,找我何事。”
      小池看他态度虽凶,对她实则关心备至,便开门见山道,“前首辅江洵的女儿清音被抓进诏狱了,我想请公公帮帮忙。”
      “锦衣卫的事,咱家帮不上忙。”不料唐昧竟一口拒绝,“前首辅的事,同你有什么关系?”
      小池想了想道,“倒并非同我有关,是因为前首辅对师父他老人有恩,师父特意派了我过来要保住她的后人。”
      “保也要分如何保。”唐昧似是有些生气,“进了诏狱,你得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将她保出来?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好好地待在教坊司怎么会被锦衣卫抓走,还不知究竟犯了何事。”说罢他变了脸色,“今年上元节锦衣卫丢牌子的事,是你干的?”
      小池默认,一笑道,“师伯还需要考我轻功吗?”
      唐昧讥笑一声,“清音也是因为这个露了马脚被抓的?”
      小池道,“他们并没有抓到任何马脚,只是找了个借口将人带走罢了。”
      唐昧道,“那就更不好办了。”
      “师伯——”
      “你不必再说。”唐昧道,“我意已决。”他看眼前的少女轻轻咬住了嘴唇,似乎仍在坚持,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此事风险太大,你也罢手吧。”
      “那么——”他听见了少女清晰而有力的声音,“公公对得起死去的江首辅吗?”
      唐昧抬眉,语气十分危险,“你在说什么?”
      小池道,“公公竟未曾听闻吗——江首辅死前曾留下一份名单,皆是他认为可靠之人,公公的名字也在名单上,不止公公,这些日子接连死去的大人们,都在名单上。秦宁想借此机会将前首辅的势力一网打尽。”
      唐昧泰然自若道,“想杀我,他们嫩了些。”
      “他们不会想杀公公——因为我已经把公公的名字换掉了。”小池厉声,“我保住公公性命,是为了有朝一日,公公或许有心,能为江首辅翻案。”
      “翻案——?”唐昧冷笑,“谈何容易?”他转过身,态度坚决,“此事我不会参与的。”
      小池不料他这里竟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由道,“既然如此,我也无法勉强。”她解下绑在背上的绳索,“这幅字是送给公公的。”
      唐昧摊开一看,久违的行云流水一般的《曹全碑》便映入眼帘。
      “这是?”他神色大恸,立刻上前细看。
      “这是江首辅临死前交给我师父的,师父说,师伯早年间与江首辅是书画至交,也许师伯会看在这个字帖的份上帮我们一把。”
      唐昧脸色慢慢地恢复正常,他笑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好啊,我便给你一个机会。入夜之后,我们比试轻功,若你追得上我,我便帮你,如何?”
      “一言为定。”
      “开始吧。”唐昧和小池一起跃上房顶,“出了紫禁城一路往北出鼓楼,看看你能走多远。”
      两个黑影在夜色下先后飞出。
      小池一开始便领先数十步,也不是她托大,就算是跟师父比她也能赢。一路行来,唐昧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行至鼓楼时,小池终于明白唐昧为何有如此自信了,因为她没有内力支撑,早晚会输给他。
      出了鼓楼,二人进了一片郊外的林子里,小池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胸口越来越沉闷,全身上下也越来越没有力气,衣衫几乎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咬牙坚持向前,终于在很快之后,唐昧超过她,将她拦了下来。
      “现在你明白了罢?”唐昧竟有些语重心长道,“武功同营造是同样的道理,你轻功看起来不错,没有底子支撑,就像盖房子地基未曾打好一般,很难再往上了。现在补救倒也还来得及。”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这是我自己练内功时的心得,你照着每天练半个时辰,会有进益的。”
      “多谢师伯。”小池跪地伸手接过,“那清音的事……”
      唐昧冷哼一声,“你赢我了?”
      小池从他语气里听出松口的意思,便道,“我先欠着师伯,等我日夜苦练师伯给我的内功心法,就……一年,一年以后,我一定赢了师伯。”
      唐昧白她一眼,“你算盘打得可真精,这都能欠。我想想法子吧,救不救得出,就看她的造化了。”
      “多谢师伯!”小池笑得甜甜。
      回到宫中,唐昧复又打开那帖《曹全碑》,笑道,“你这个女儿啊,可差点连我都诳过去了。”
      他将字帖妥帖地收起来,又从书架上一本《小山游记》中取出一页有些泛黄的纸,道,“倒是跟你当年一样的固执。”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那页纸随着风上下飞了飞,很快又被锁在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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