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燕王府,四城四门,乃大夏皇都,承天府的缩影。
燕亲王顾观澜,作为在这北极之地,覆手为雨的男人。此时蹲着王府门口,双手插在袖口里。
“庙大了,上香的人多了,不免有人使绊子,做坏。”顾观澜起身,微颤了一下,身后的一个白袍轻甲青年小将的迅速奔走上前,搀住他的胳膊。
“人老了,这才蹲了一会,腿就不利索了。”顾观澜朝着年轻小将摆摆手,无奈的摇了摇头。
轻呵一声,自嘲一笑。
大夏历经七百余载的风风雨雨,现在就像一座香火鼎盛的大庙。庙大了菩萨多了,供奉了漫天神佛,但是香客不会所有菩萨都跪拜呀,然后不干净的手脚就多了。家大了,五花八门,有人鞠躬尽瘁,有人贪得无厌吃相难看。
顾观澜抬头看着有点阴沉的天,“要变天了,这把老骨头酸疼了。鲸儿呀,你说为父是不是老了。”
与顾观澜一点抬头看天的义子顾长鲸,拎着一壶白杨酒。并非什么老窖藏,就是春初的时候新酿出来的。摇了摇壶身,已经所剩不多,犹豫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想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但还是抿住了嘴。
有些话说起来还是不合规矩。世子遇刺,王爷的心头肉现在生死不明。飞鸽传回来的消息是,碎片透掌入胸。
“你未见过面的义母在世的时候,总会骂为父是个没良心的。后来你义母走了后,我一直心里有疙瘩。以至于你安哥在家的时候,为父都不敢看他。为父他一眼,就觉得亏欠他们母子太多了。这次你安哥吵着要去京都,他是怕为父去了回不来。他向来不屑耍心计,这次把他推上台面。你说,现在我怎么跟你义母交代。”
顾观澜从顾长鲸手里拿过酒壶,灌了一口,烈酒入喉,脸色有点潮红。
顾长鲸眉头紧锁。
“义父,没事的,你应该信安哥吉人自有天相。”
北疆三十万好儿郎,数以千万的百姓,这硕大的天,都是这个只留下八根手指的男人顶着。蝇营狗苟的多了,这根撑天柱上也不免沾上不少蛀虫在腐蚀,就连南泽国如今都能把手伸到北疆。
“去吧,把这件事情弄清楚。那些看不清楚的,也不用细查了。找个叛国的罪名,全部拉出去斩了。你安哥儿看着吊儿郎当,其实心眼好着呢,很多时候都下不去那个手,往后这些手脚还得你来。”
顾观澜看了一眼顾长鲸,欣慰一笑。
顾长鲸抱拳告退,一双丹凤眼里透着寒光。
中州皇都。
罗刹江乃是中州最大的江河,贯穿三郡。江渡口驿站和集市相距不远。
刚过破晓时分,就陆续有人敲开茶楼的门。咬着白花花的馒头,喝着清明前后刚炒出来的新茶。三五人凑在一桌,有些可能是城内相熟的,有的可能早起贩卒的同行,还有可能根本不相识。但是这不影响相互攀谈。
有人讨论他国最近动态,有人谈论市井趣闻。大多说着说着都少不了一番唏嘘世道无常。
“听说了没有,最近出了一些大事,”一锦衣少年遮着嘴,压低着喉咙。也不顾八仙桌上是否残有油腻弯着身子轻声说道。
人与类聚,玩泥巴的年纪玩着郎骑竹马的游戏所以这张桌子上只有三两个舞勺的少年,腰间挎着布包。看衣饰着装都是一些家境优越的小公子。
“岳,岳哥,发生了什么。”坐在少年左手边说话的明显是中间稍大的,所以他是最先开口的。并不是他有多想听这些趣闻,只是这位爷想说故事,总需要一个人捧哏一下。
“你们知道大晋的最大的纨绔是谁吗?北疆燕亲王的世子,最近他出事了。”锦衣少年自问自答虽然是压着喉咙,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说到燕亲王,世子的时候声音陡然提高了。邻桌也都能隐隐约约能听到。
锦衣少年的后桌是一个坐满人的八仙桌,其中一个年方二十多岁的弱冠青年,左手臂被衣服缠绕包裹,两只袖口绕着胸系在脖子上。伸出右手拉住一个人就占据一方桌的胖子,压着手示意他们别动。嘴上叼着一根杂草,中指食指夹着杂草端口。
原本锦衣少年相邻几桌在喋喋不休,突然间都似约好了一样,停止了嘴里的吃食,转头转向的看着这一桌。叼着草的青年,倒是挺干脆,拎着半壶茶转身坐到这一桌,替这一桌少年把杯子里的茶水续满。
能坐在茶楼里饮茶吃食的不能说是非富即贵,但有一种可以肯定,绝对不是穷人。
这些半个小伙子见来人倒是给足了面子,就算他不请自来的凑到了一桌也没有说什么。为首的锦衣少年把手里最后的半个肉包子塞到嘴里,拍了拍手。
“纳锅
第23章大庙蝗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