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乐豪三只字蹦进眼帘,这个玩世不恭的男子,在佟瑞眼里,却是较有义气又难得一个比较靠谱的男人。
拨通电话,蔡乐豪的声音在一片噪杂中穿插而来:“喂,佟瑞,我现在在汕头接一批货。找我吃饭是不?哈哈,等着,我下午回去,今晚就到了。”
真是背运,这人竟在汕头。佟瑞压抑着声音,艰难地说:“我病了,想找你带我去医院呢。既然你在汕头,那就算了。”
蔡乐豪说:“你病了?严重不,紧急不?要不,我找人去接你,让我想想啊,你认识的,冯龙,冯龙,行不?”旁边有人在叫“蔡老板……”,蔡乐豪制止他:“等下,我在说个重要的电话。”
佟瑞说:“不用了,我等华安他们回来,要是实在难受,就自己打车过去。感冒发烧而已,小问题,让你担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那边蔡乐豪打断她说:“你等等,几秒钟。”
接着传来他在说潮汕话的声音,然后他在电话里急急地说:“佟瑞,冯龙这厮,又是跑到上海去了,说今晚的飞机回来。今晚回来有个鸟用啊,我现在启程,最多下午都到了,不塞车的话。”
佟瑞有些莫名的感动,已经好久,没有人会这般地着急她了。就算不知蔡乐豪的关心是出自真正的友情还是只是因为什么其它利益的关系,佟瑞还是很是感激。又安慰了蔡乐豪一番,挂断电话,头更痛了。
屋子很大,佟瑞初来乍到的还不是很熟悉,药箱实在不知道放在哪。佟瑞摸到厨房,找了一只不知道谁用的还是待客用的杯子,在戴了过滤器的水龙头接了些水,勉强地喝了下去。冰凉的水,顺着灼热的口腔,食道,在她滚烫的胸腔穿行,佟瑞眼泪差点掉下来。
砸巴砸巴了干枯开裂的嘴唇,昨晚咬下的伤,刚结好的红色疤,又掉了下来,血滚烫地流了出来,热辣辣地痛。仿佛又在提醒她昨晚的伤痛。摸到宽大的沙发上,佟瑞躺了下去,天花板在旋转,一会竟沉进了黑暗里。无数条血红色的蚯蚓,从滚烫的包围着佟瑞的火山泥里,爬了出来,钻进佟瑞的身体里,丝丝缕缕热辣辣的痛苦不停地涌动着。
我这是在哪里?佟瑞努力地把迷离的意识拉到苏醒这边来。万丈光芒灿烂得耀眼,世界一片纯白,寂寞得了无人烟。这就是所谓的天堂么?发了个高烧,就到达了天堂了么?如果天堂真的这么美好,那佟瑞真愿意就此死去。因为,那张熟悉的脸,就近在眼前,此刻正认真地做着什么,嘴角严肃地抿着,眼睛望向一个方向,专注得旁若无人。佟瑞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生怕哪怕一点点轻微的气息交换,都会吓跑这个美好的海市蜃楼。
慢着,我还有呼吸?难道到天堂只是换了一个世界,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依然要承受人世间同等的爱嗔喜怒?那么,主啊,请赐我超能力,让我偶尔可以去看一下心爱的人,看看他在干嘛,过得怎么样吧。
清脆的声音,咔嚓,咔嚓,渐渐在耳边清晰。他,蔡哥,竟然抓着自己的手?原来天堂里的生活也是如此真实的,她完全可以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这温度让她几欲晕眩。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手掌里,长了让她心痛不已的老茧。蔡哥,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让年纪轻轻的你,便长了老者磨炼一世才拥有的硬茧?
佟瑞又想起佟爸,在最艰难的那几年,佟爸那握惯了笔的斯文修长的手,挥过锄头,摸过砖块,掏过下水道,凡是能谋生能养活佟瑞的生计,他统统来者不拒。没几天,手掌上便长了一层娇嫩的茧,那茧,破了,流了血和黄色的水。佟爸却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茧破了,会再结,再破,再结,轮回无数次之后,它便变成一层坚韧的皮,永远保护你的手掌。人活在世,也是要经过千锤百炼,才能泰然活着。佟瑞,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丧失了面对它,正视它,并解决它的心。”
父亲,原谅女儿不孝,先走一步。如有来世,再来报你的恩情。对父亲的愧疚,夹杂着能和蔡哥相处的欣喜,纠缠不已,佟瑞不知是甜是苦,眼角的泪便流了下来。
“嘶”鼻子自然反应地吸了一大口气,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醒了?”蔡哥说着,手掌放到佟瑞的额头上,停留片刻,那温度,竟如婴儿含在嘴里的母亲的r头般,在佟瑞的脑里形成极度愉悦的感觉,安全,温暖,被娇宠的感觉。
佟瑞瞪大着眼睛,木然地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蔡哥笑笑:“烧傻了呀,这样看着我。”又扭头冲着房外喊:“医生,医生……”没有回应。蔡哥越过了佟瑞,伸手在床头按了一下。一股好闻的新鲜香烟味儿,飘散在佟瑞脸的上空,如盛开的樱花,佟瑞分明闻到了花开的香味。
天堂里也有医生,真高端。只是,蔡哥怎么也会在这里,难道,他也出意外了么?不要,我不要。这些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看着蔡哥的脸,佟瑞想得更多的是我的脸脏不脏,面容憔不憔悴,头发乱不乱,衣服呢,什么颜色的,蔡哥喜不喜欢的颜色?据说一个人的穿着打扮,看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会影响对方对自己的感觉。所以,就有了女为悦已者容的说法。其实跟男人的士为知己者死,原理是一模一样的。
一位着了平底工作鞋的小护士,灵巧地闪了进来:“醒了?”又灵巧地一扭身跑了出去:“我去喊医生过来,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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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梦中的心灵鸡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