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没动,顾深有些不解,这种时候他不应该追上来损他两句吗?是不是周才今天真的不舒服?
见顾深看他,周才终于崩不住了,眼泪忽的流下来。
“顾深,宁舟,宁舟他死了!”
仿佛有人在头上敲了一记,顾深甚至有点听不清他的话了。
他勉强笑笑,“周才,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快让竹竿儿出来吧,这次我认输,我承认你们吓到我了好吧…”
顾深说完也不再看周才,继续转过去一边找一边喊,“竹竿儿,竹竿儿,你快出来!我认输了,你快出来吧。”
“宁舟,宁舟,你给我出来!”
“宁舟!”
始终没有人回应,就好像那个人真的不在了一样。
可顾深不相信,他继续喊宁舟,直到余止都露出一副悲悯的神态。
顾深终于停止了嘶喊,其实周才那句话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
他们虽然爱闹,但从不拿生死大事开玩笑,周才说宁舟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
顾深恍惚了一下,才重新站定,轻声道,“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
明秀山山如其名,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顾深站在一座坟前,久久不语。
宁舟以前总是开玩笑,说要是有一天他因公牺牲,一定要葬在明秀山这样的好地方。
没想到,如今他真的趟在了这里。
顾深慢慢蹲下去,墓碑上面几个大字尤其碍眼。
怎么会呢?
明明这人前几天还给他写了信,怎么现在就这么无知无觉的躺在这了?
顾深到现在都没有实感,他总觉得宁舟下一秒就会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嘲笑自己又上了他的当,但这次自己心甘情愿输给他。
可他现在就这么躺在这,墓碑是秀莲亲自立的。
顾深忍住眼里的痛意,问,“竹竿儿...是怎么出事的?”
周才也红了眼睛,“不知道,发现的时候人就躺在他家不远处,身上好多刀伤,血流了一地。”
“凶手呢?”
周才擦了把眼睛,“没找到,宁舟的身手不差,可能在他身上砍上这么多刀的,整个云城都找不出来。”
“我们怀疑,是团伙报复...做捕快就是这样,有多少被抓的人心存怨恨。”
顾深没说话,半晌,他问,“秀莲呢?”
“嫂子...眼睛差点哭坏了,但后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不肯假手于人。”
“周才。”
“嗯。”
“你先走吧,我想和竹竿儿,单独待一会儿。”
周才点点头,红着眼睛走了。
山上只剩下顾深和一座孤坟。
顾深走了几步,靠在墓碑上,尽量用平常和宁舟说话的语气道,“你倒是好,挑一处好山好水就歇着了,是不是不想赚银子了?”
“怎么这么懒?”
顾深慢慢将头靠在墓碑上,几滴眼泪砸落到土里。
“你怎么不等等我?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心中痛的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知道做捕快随时都可能牺牲,可意外来的太快,让他猝不及防。
为什么?
先是柏溪,再是宁舟,为什么他重要的人都一个一个的离开他?
周才说了,宁舟是血尽而亡的。
究竟是谁?
他慢慢攥紧了拳头。
他一定会找出凶手,让他百倍,千倍的尝过宁舟受过的苦,他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
顾深去了宁舟家,门外挂着白灯笼,昭示着这里的主人再也不会回来。
顾深顿了顿,敲响了木门,好一会才等到人来开门,是秀莲。
“嫂子。”
秀莲见是顾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圈慢慢红了。
“你来送宁舟吗?”
“嫂子...”
“我...”秀莲再也装不出坚强的表象,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下来,“顾深,宁舟他走的疼啊!”
身上不知多少个刀口,感觉到血液慢慢的流逝,顾深也经历过那样的场景,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绝望。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让凶手血债血偿。”
秀莲将他迎进门,往日热闹的家里,因为少了一个人,忽的冷清下来。
秀莲将孩子抱出来给顾深看,小小一个,像是不知道愁,睡梦中砸吧砸吧嘴,睡得无比安稳。
顾深将他抱在怀里,看他与宁舟相似的眉眼。
“嫂子,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你说。”
“宁舟说,你们本来打算再生一个女孩?”
秀莲有些懵,“没有,他从未和我提过。”
顾深的心沉下来,那封信果然是宁舟有话要与他说。
秀莲紧张的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这和宁舟的死有关?”
“我也不敢确定,但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嫂子,你先随我回六扇门吧,宁舟出了事,我必须得保障你们的安全。”
“这是我家啊。”
这里处处都是宁舟的痕迹,让她怎么舍得走。
“会回来的,只要我查明真相,就一定会回来的。”
秀莲看了看顾深抱着的孩子,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却不能不顾孩子的死活。
“孩子名字取了吗?”
“叫长安,宁舟取的,想要他一世长安。”
“好。”
长安长安,他一定会护着他一世长安。
第 64 章 第 64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