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场的同时,我看见大家像雕塑一样凝固,旋即纷纷倒在了绿色的草地上,被流动的阳光掩埋。
我没有倒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倒下。一片茫然失措中,对手在奔跑高歌,只有队长一个人和我孤零零地矗立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对视了一眼,彼此没有任何交流。有谁拍了我一下。我看到是施振华。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我不愿意听,推开了他。
我听到阎希在哭了。他把头埋在了人工草坪里,队长俯下身子,抚摸着他的背。他断断续续地解释,向所有人解释。在最后的机会面前他怂了,怕自己撞到立柱上。不该这样的,刚刚就算是死也要把那个球顶进去。没有人怪他,他就哭得更凶。我也走过去拍打着他,猛然发现身边的每个人几乎都在哭。明明在哭,穆铮在哭,走上场陪我们的涛涛也在哭,只是有的人还能用手或者袖子去擦眼泪,脸都擦脏了。学学倒没哭,但无非是在硬撑,眼圈红了。岳隐也来了,她完全顾不上胸前的相机,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拍。只是过来陪着我们,陪我们一起难过。叶芮阳把餐巾纸递给她,她撕了一半又还回去。
我们没想到今天需要那么多餐巾纸。在这种会传递的氛围里,我早该哭了。但我没有,只是觉得每走出的一步都无比碎裂。在近乎遗忘的无所适从中,我梦游般走在大家身旁,机械而呆滞地拍打或拥抱他们。或许是我平时哭得太多了吧,或许是经历过的伤心事太多了。我不知道。或许我本来就不喜欢哭,或者说,我能忍得住。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米乐。
匆忙的回头,我看到他已走到了我们身边,一瘸一拐,几乎是单脚跳过来的。我慌张地赶到他身边向他道歉,说我本应该在比赛结束后就来看他的,并问他伤到了哪里,现在还疼不疼。他了无生趣地摇摇头,脸上挂了两道还没有被风干的泪痕。我想抱住他,但他仅仅是木讷地用拳头碰了碰我的手套。
“我们本来能赢的。全都怪我。”
他轻轻的话在我耳边飘过。那一刻大脑里无异于火山喷发。我追上去,想跟他说,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是你的门线救险让我们最后还保留了一丝希望。我确实说了,结果便是米乐哭得更厉害了,一把将我推开,自己也支撑不住,像芦苇被风折断,徒劳地跌落在地。
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帮不了他。这种绝望的无奈刹那间快将我逼疯了,我狠狠地用手套锤着自己的大腿,大概是想知道米乐现在的腿到底有多疼吧。我没法知道的,受伤的是他,我只能呆呆地看着。最后,他又一瘸一拐地来到我身边跟我道歉,并告诉我,他晚上要跟爸妈回去了,我今晚最好也跟爸妈回家吧。他还说,明天下午他就会好好地回学校参加周测,我也要好好地回学校。但是,在明天回来之前,他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包括我。别打电话,也别发qq或者微信。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再也难以回忆起来了。大脑空白得像两年前。教练和爸妈应该来更衣室安慰了大家好久吧。“比赛还没有结束。”不止一次也不止一个人对我们这么说,还有一场三四名的比赛要踢。但它对丢掉了决赛资格的我们而言毫无意义,直到涛涛对所有人说他要离开一中了,我们才稍稍缓过来,表示愿意为了铜牌继续努力。也许不是,涛涛应该是在季军争夺战之前告诉大家的,那是他代表一中的最后一场比赛,也是学长们的最后一战。我实在记不清了。那个下午,当太阳的温暖被夕阳的疲乏所取代,仿佛一切都浸泡在失落与苦涩的色彩里,像泪水一样咸湿。
前来见证历史的亲人们最后只能安慰我们。无论输赢,他们依然爱我们。我们都知道,所以格外想赢。我们没有赢,也没有在比分上失利,但今年决赛的舞台上已注定没有我们的身影了。回到家以后,爸妈什么都没说,默默去烧晚饭。我在浴室里把水开到最大,水温也调得极高,任热水一遍遍冲刷我身体的每个地方,仿佛想确认自己的存在。夜幕降临,躺到只有一个人的房间,埋在被子里,我怎么都睡不着,像沙漠里行走经年的人,想找到一点点水一样地想找人说说话。我翻遍了整个通讯录,没有一个人。有的人和我一样伤心或比我还要伤心,有的人,我不愿也不敢再用自己的伤心去打扰了。我最后还是在孤独的蔓延中拨打了一个号码。一个温柔的女声告诉我,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江元市市长杯淘汰赛第二轮次回合
江元一中3:3江元外校(总比分5:5,江元外校客场进球数占优,晋级决赛)
桃渡中学1:4北川中学(总比分1:7)
三四名决赛对阵
江元一中vs桃渡中学
决赛对阵
江元外校vs北川中学
江元一中队内数据
射手榜
球员进球数
穆淡9
阎希6
邝灏5
黄敏学2(2)
王晓亮1
张涛涛1
赫明明1
米乐1
许祥1
助攻榜
球员助攻数
邝灏6
阎希4
张涛涛3
黄敏学2
米乐2
柯佩韦1
穆淡1
叶芮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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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比赛还没有结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