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你还不愿意展现你的真实的面貌,去面对圣主吗?”神父很是遗憾的叹息着,一道道闪电再度划过天际,在女孩盈满泪水的注视下,那道遮住面容的粗制帆布面罩无声的滑落了,一个苍白而失血的面容出现在神父面前,平心而论,如果是在程平年代,有着此种面容的女孩,绝对是大多数男孩的首选!可惜的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或者说过着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苦难的岁月已经在这个年轻的女孩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女孩面颊之上,一个烫着金粉的賊字尤为的显眼!
神父伸出了手掌,抚摸着女孩的面颊,他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的伤痛。“天父啊,父神啊,这是何等的罪孽和残暴!我,,,我,,,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们会被如此的对待!原谅我,原谅我,孩!原谅我!”克里斯托弗此刻内心却是如同刀绞一般的痛苦,“谁能,谁能干下如此兽行!谁能!告诉我,莫葵,我的孩,告诉我啊!“痛哭流涕的神父完全失去了矜持的表情,一把抱住了女孩,就跟一个看见自己女儿受了苦难而悲痛欲绝的父亲一样,莫葵多日的委屈,此刻一下得到了释放,面前这个年人,确实给自己如同慈父一般的感受,自己也是压抑不住感情,哇的一声,倒在神父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躺卧在阴暗告解室外面的杜宾犬,听到里面的动静,很是不满的嘟嘟囔囔的在那低声吼叫起来,而在厅室的穹顶之上,几双莹绿的眼睛,互相交换着彼此间的眼神。
哭泣了好一会,莫葵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得到宣泄的感情此刻已经让女孩冷静下来。”神父,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我怕,你已经被彻底的蒙蔽了!“疑惑着,克里斯托弗搽搽自己被泪水变得迷蒙的双眼,”你说,孩,我在听!“”你认识的,你信赖的那个人,早就变了,他的心,已经不再向着老百姓!“”孩,我求求你,不要这样说了,在此之前,你已经因为那件事情,遭到了惩罚!“神父很是关切的告诫着,他的声音出卖了他心的恐惧,”听我一句话,让那些都成为过去,放弃复仇的念头,孩!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而杀戮只会让虔心的信徒家园毁于一旦!我恳求你了,孩!“克里斯托弗完全变成了一个苦口婆心的慈父态度,不断的劝解着。”神父,您不明白,他造成的杀孽,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人的想象!“”我不想去了解,那些东西也不是我能理解的,我坚信父神早有安排,否则,我不会出现在这里,也不会遇上主的使徒!“”你认识的那个不是主的使徒,他是恶魔撒旦的信徒!看看,您知道的,他杀戮那些三苗的民众!就像屠宰牲口一样!你看见了的,,,,你,,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怜悯之心吗?”莫葵哀号着,语调充满了失落,“啊,,,那些人,都是无辜的老人和孩,他们最年轻的才不过十岁!啊!!啊,,,,”莫葵大声的嘶嚎着,不住的喘着粗气,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她的眼睛也是恨恨的冒出了些许血丝,旁人望去,都能看出这个女孩已经陷入了竭嘶底里的境界。几乎是嘶嘶的吼叫着,莫葵继续发泄自己的不满:“他贸然发动战争,驱赶着人群去跟那些吃人的恶魔战斗,他鞭打士卒,用谎言哄骗他们为他卖命!却留下一个个痛苦的家庭在这个末日的环境了继续挣扎!他毁灭希望,毁掉我们的家园!神父!”她用着凄惨的调哀哀的继续蛊惑那个自己视为长亲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你还能称他为神的使徒吗?”克里斯托弗被这一连串的话语冲击着,呼吸也不由得变得急促了许多,他的面色一下变得煞白,又一会暗淡下去,时而因为莫葵话语的挑拨变得通红无比,最后,几乎是脱力一般的,神父先生捂住了面孔,不住的叹息着。“神父!我恳求您,听我一言,结束这个混乱的世道!”克里斯托弗听到此言,一下猛的站立起来,颤抖的手指着莫葵,“你,,,你,,,孩,你冒着莫大的风险,深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来挑拨我!”一股冰冷的气质重新回到了莫葵的身上,沉默着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遮面的罩重新拉了回去,只留下一双很是陌生的眼睛盯视着神父。那股不详的寒意,让神父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神父先生,我能说的,能做了,还不止这些!我最后一次恳求你,过了今天晚上,我再也不会有机会跟你解释!”莫葵,这个决绝的女孩似乎已经坚定了自己最后的决心,无法说服神父,就无法达到此行的最终目的!就跟赌桌上输红眼的赌徒一样,不到最后翻牌的时刻,那颗死不服输的心脏就不会停止激烈的搏动一样!他已经用表情展示了自己,现在,就等着神父的首肯!
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女孩,克里斯托弗沉默了半响,望着窗外翻卷云层,点点了头。
三人两犬,包括那个朱卫红,骑着变异的大骡,偷偷从暗道避开了警卫,花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才走到了距离r县十五公里远的一处山场,由于是夜间,没有变异的野兽会在这种天气出来找不痛快,加上大狗和朱护法的保卫,一路算是太平。不过等到了哪里,神父先生就无法淡定了!
横陈在山场之间的,是大片大片白色的毯布,在雨水的湿润下,已经萎缩的塑料毯很好的把自己遮盖的物体形状表现出来,在闪电划过的时间内,神父看清楚了,那都是一具具人类的尸体!神父紧走了几步,靠近了其一具尸体,朱卫红很是贴心的为他打起了手电,揭开了毯,一具惨白面容的女性尸体展现在三人面前。死者很年轻,约莫二十岁上下,她身上的衣饰在死后没有被变动过,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少民的女性!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尸体没有任何的伤口和致命的痕迹,很是让人费解,等连续检查完了几具尸体后,神父的把疑问的目光投向莫葵。只看见女孩很是诡异的在雨夜之惨淡的笑容,“孩,这些女性尸体能说明什么?我们打扰了他们,就是一种亵渎!告诉我,你不可能单单是为了让我来看这些让我连夜赶着山路过来!”莫葵默默不做声的,继续走向排满着白茫茫尸体的山地林场,走到一个堆满尸体的地方,莫葵这才蹲坐下来,翻开了一具女性尸体,开始了解说:“这些死者,是在两天前被押送到这里,然后被秘密的处决的!您看,尸斑出现的时间,和我推测的时间基本吻合!”翻出一副塑胶手套,莫葵很是熟练的戴上,继续翻检着尸体,此刻的她就跟一个职业验尸官一样的敬业。“你们看,光从尸体表面,无法看出致死的原因,而凶手的狡猾,也没有留下过多的细节让我们去猜测真正的死亡原因!不过,再看这里,对,靠近一点看。”莫葵翻动开一具女尸的面部,让她面朝上躺着,同时,她从胯间的小包包里翻出了一把手术钳,对着女尸的头顶部位缓慢的绞动了一会,等神父凑过来的时候,三人都看清楚了,女尸头部出现一个暗红色的孔洞,用手指比划一下,莫葵很有把握的继续推测:“如果就这些条件,我们已经可以断定,这些受害者全部都是被机械性的用某种武器,从头部,就这样,钉入脑部,然后让她们突然死亡!”神父划着十字,口连续不断喃喃低语着。“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再看看这里!”朱卫红这个半疯一副浑然不知道害怕的样,跟着莫葵屁股后面屁颠颠的帮忙,一副没心没肺傻劲样。“您看,神父先生,我们查验了很多具尸体,都在她们的脸颊上发现了贴纸的痕迹!还有,您在看看这些。”翻开的尸体上面,几乎一致性的,尸体胳膊和大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瘀痕,可以看得出,受害者在死亡前肯定被捆缚,并在捆缚的时候奋力的挣扎过!但是,这都不足以证明,这些女性死亡的原因,也无法让神父看出这些尸体的意义!莫葵继续带着人走向林场的小屋,在昏暗潮湿的屋里,最终的证据全部展现出来了,神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那些杀人的凶器!居然是一个个密封得很好的保鲜袋!莫葵沉痛的在一旁解释着,这百来名受害者,是被秘密的押解到这里,然后,行刑者把她们一个个按倒,捆好,为了不让她们惨叫,或者说保密的原则,刽手们用保险膜袋,套住了这些无法动弹的可怜人,然后,等着这些人慢慢的窒息而死!为了不至于出现“尸变”或者说诈尸的问题,刽手们在停止呼吸的受害者头部用上了改造过的大号的钉枪!就这样,既能保证死者不会“活过来”!也能让那些想来发掘证据的人永远也找不到答案!神父望向女孩的眼神完全变了样,“圣主在上,孩,你以前当过法医?”“不,我学的是历史专业,这些都是我那个胆小的男朋友教我的,他是西南医科院的学生,有两年的实习经验。”神父沉吟了一下,很是慎重的继续说道:“你告诉我的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我知道她们,都是费雷德拼着掉脑袋的危险保下来那批三苗的妇女!她们被处决,可以说是完全的咎由自取!我不能对你现在的态度有任何的苟同!请原谅我,孩,这些,这里所有的人,包括被处决的城市里的那些人,都是异教徒!作为一个神职人员,站在我自己的立场,我已经做到超过我该做的事情!你能说我不对吗?”让那些信奉图腾教义的三苗民众皈依基督,一直都是神父先生的夙愿,那知道,自己一次次的努力,不断利用自己的影响来为他们说话,收效却是低到让克里斯托弗这个神棍懊恼不已,加上对张嘉铭的信任,神父已经听不进莫葵的劝告。冷笑着,莫葵没有出口去分辨,她的底牌还没有打出。
在靠近林场一个新挖掘出来的浅坑,上面还盖着一块大号的塑料薄膜,神父站到坑前的时候,彻底的无语凝噎!他捂住了嘴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可是他一再的努力,也无法让自己停止住哭泣!“在天的父啊!!!!啊啊!!!!您都看到了!!这是何等,,,何等,,,的暴行!!!!啊啊啊啊!”由于情绪失控,神父先生跌跌撞撞的上前几步,一下就滑倒,跌坐到了坑里,不顾得满身的泥泞,甩开了身后朱疯企图拉扯他上去的手臂,神父抱着坑里的物件放声痛哭起来!莫葵,这个女孩,再度沉默的她没有过多的要再去分辨,默默的扯开自己塑胶手套,从身后的背包取出了数朵稚嫩的野花,抛洒到了坑道之!一首低低吟唱的泪洒天堂,在女孩的口轻柔的发出:
如果我在天堂和你见面,你还会记得我的名字吗?
如果我在天堂与你重逢,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我必须学会坚强,勇敢支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我还不属于天堂。
如果我在天堂和你相遇,你愿意握住我的手吗?
如果我在天堂与你再见,你愿意搀扶我起来吗?
再给我一些日,我会找到我的方向,因为我知道我还不属于天堂。
时间能让你倒下,时间能让你屈膝,时间能伤了你的心,
你还是会一直向上天祈求喜悦。
在那扇门后,我相信是块和平的乐土,
于是我知道,我将不再泪洒天堂!
如果我在天堂和你见面,你还会记得我的名字吗?
如果我在天堂与你重逢,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我必须学会坚强,勇敢支持下去,因为我知道我还不属于天堂。
带着真挚的感情,莫葵落下了簌簌的眼泪,就连傻缺到了极点的朱疯,也抱着神父,哭得一个稀里哗啦!
“天父!你看那!这,,,,,这,,,,,”声音已经嘶哑的克里斯托弗托起了手里的物件,手臂伸得笔直,那个让他肝肠寸断的东西,竟是一个稚嫩而未满周岁的娃娃!!!!!!!!!!
三十八章 血祭 第二节[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