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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罗谦立追上了管家,路上吩咐他几句便走到了门厅中。只见门厅中一个青衫男子正对著一盆兰花发呆。罗谦立便知这就是他要消遣的人了。
      他走到书生身边:“这兰花生得好。”
      书生被小惊一下,转过头看向来人。
      这一眼,两人皆是呆了。罗谦立甚至差点抑制不住把手伸到对方脸上的冲动。书生也是拽了一手汗。
      罗谦立先开了口:“在下罗谦立,字明心,阁下是?”
      书生稳住有些闪躲的眼神:“在下阮楼,字一方,这次进京赶考。”
      罗谦立笑:“我也是要考这一届的会试呢,咱俩这麽有缘,不如去茶馆谈谈心?”
      阮楼清俊的面庞上微微晕出红,要不是他皮肤白净罗谦立也不看出个端倪。罗谦立心里一动,带著他出了府门。
      阮楼虽然读书十分用功,却不算Si学的,因而会试前并不抱著书本研究那些文章典故,只是每日规定自己写下一篇短文,以练手法。因此,罗谦立常来约他,他便总有时间。
      一来二去,两人都觉得志趣相投,每次见面後都意犹未尽,时常回味起对方的一言一行。罗谦立早将那万红楼的翠娘丢到了脑後,不时起了心火想的也都是阮楼。他想,他是真的倾心於一个男子了。只是他和阮楼皆未进上一步。阮楼觉得这样很好,有个知心知的人在心上,便够了。
      直至三天会试完毕,两人相约到酒楼,几日的紧张窒息接著杯酒释放出来,两人喝得脸都是红扑扑的,放在阮楼白皙的面皮上,显得尤为好看。罗谦立一时看痴了,忍不住伸手握住阮楼的,阮楼sU麻得打了个颤。罗谦立把银两往饭桌上一放,就拖著阮楼奔到了路对面的客栈要了一间房。两人成了好事。
      
      讲到这里,秦丕把嘴巴贴在李执j巧的耳边:“想不想听这两人的好事是怎麽个成法?”
      李执捂住被他的气息呵痒的耳朵,拿眼瞪他。本来这sE鬼讲男子与男子间的恋事自己心有就有点膈应,还拿这话闹。
      秦丕笑得眉眼弯弯:“好啦,不逗你啦,你想不想知道後来这两人怎麽会天人两隔的?”
      “天人两隔?怎麽回事?”李执听得入味,不由问道。
      秦丕手里变出个醒木,往桌上一拍:“且听我慢慢道来──”
      
      两人正是琴瑟相合难解难分之际,不知道是谁瞧见听见了,竟把这事告给了罗员外,本来罗员外只当这事是自家小儿尝尝鲜罢了,谁知那告密的人说罗谦立可能为了这书生不婚不娶。罗员外一听,命人把罗谦立带了回来。一盘问,果然罗谦立心定在了那人身上。
      罗员外动了大怒,趁罗谦立在家的一晚,带著人把阮楼打了一顿。阮楼是个身子弱的,只知道读书作文,挨不住这一打,病了一场。好在罗谦立时不时偷溜出来照看安抚他,病情有所好转。
      可天不遂人愿,放榜下来,罗谦立中了进士,阮楼落榜无名,阮楼郁结之余又把好转的迹象给b了回去。罗谦立看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回家就又和罗员外大吵一架。罗员外气得要晕过去,这是一名家客在他耳边嘀咕一阵,罗员外慢慢缓过起来,冷哼一声。
      罗谦立又一次头溜出去看阮楼,谁知一进房门,就阮楼和一个nV子搂在一起,阮楼脸颊红润,两眼闭著,正如那日他们喝醉时的好看模样。罗谦立扔掉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药包,奔入一幕夜sE幽深,再没回头。
      燕掠红杏,鸭踏绿江,又是一年繁华春sE迷人眼。
      船舫中,纤纤玉指轻挑,便是琴声如诉。
      罗谦立坐在船头赏这一湖明亮的景sE,间或与抚琴的nV子眉眼相递。可罗谦立头一转,方才还流转著情愫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湖水被船头划开一条裂缝。
      他盯著湖边的一排垂头柳,想到去年阮楼还曾与他从这湖边一同走过,论些诗词文章,间或自己说出两句情话惹他羞恼。阮楼羞恼时只是憋著个红脸一声不吭,睁大的眼睛尤其得黑,很好看。想到这里,罗谦立的眼底深处漫上来一种温柔的光,全不同和那抚琴的nV子调笑时那样有著促狭的意味。
      罗谦立忍不住闭上眼睛,强压下这GU情绪,因为他本该恨的。
      当晚他从万红楼回到府中後,辗转难眠,好容易睡了半刻,却又被梦惊醒。下床点了蜡烛,再倒了杯水喝下去。梦里,阮楼竟成了一缕孤魂!他看著罗谦立一言不发,单只看著,眼睛里含了无奈。罗谦立心跳得很快,他觉得阮楼现在还在看著他!
      环视四周,罗谦立的目光停在铜镜上。直直凝视。镜子中浮现一团白sE,白影慢慢清晰慢慢变大。罗谦立站了起来,眼睁睁看著最後那白影变成阮楼的模样!
      他不由伸出手去,声音嘶哑:“一方!”
      阮楼冲他一笑:“明心。”
      罗谦立听到他这一声唤,身子一颤,抢上前两步把他抱紧。随即又像触雷一样把人推开。
      “你不是和nV子在一起了吗?又来梦里扰我作什麽?”
      阮楼的白sE衣衫染上了烛光的昏h,他看著扭过头的罗谦立:“明心,我只和你好过。”
      罗谦立嗤地一笑:“我那日送药给你,亲眼见你和nV子搂在一块,难道这还有假不成?”
      “眼见未必为真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见罗谦立还是不信的模样,阮楼苍白的十指绞在一起,他伸出手触碰罗谦立的头发,“明心,我已经Si了,你离开我後半个月我就病Si了,在我最後一次见你後我一直昏迷,除了同乡的徐空方照顾我外,并未曾见到什麽nV子。”
      Si了?罗谦立心脏猛地一跳
      “Si了?!Si了是什麽意思?!”罗谦立跳起来直gg瞪著阮楼:“我爹不是说你已经回乡去了吗?说你和那个nV的回家要办亲事!你在骗我,我在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阮楼拉住在房间里暴躁地走来走去的罗谦立:“明心,你看我。”说完他把一g手指掰断了,然後又r0u一r0u重新接好。一丝红肿的痕迹都没有。
      罗谦立愣住,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疼。难道…………
      难道是爹一直在骗我?那nV子也是他设的一个计?罗谦立瘫坐在凳子上,嘴里不出声地念念叨叨什麽,是怔住无主的模样。
      阮楼目不转睛地看著他的面庞:“明心,天快亮了,我该走了。”
      罗谦立还未回过神来就只见阮楼散化不见。
      第二天罗谦立质问罗员外,果然见罗员外大惊失sE,语焉不详。罗谦立明白过来,他脸sE惨白,恍惚了半日才想起来问阮楼的墓葬之地。
      罗员外正和那家客议论张道士去年给府中贴的符怎麽突然失效了,让阮楼的鬼魂进了来,这时小儿子失魂落魄来问自己阮楼下葬的地方,他沈Y了半晌,长叹一口气,让管家带他去。
      罗谦立随著管家走到张家村旁边的乱坟岗子。荒草丛生,碑墓杂呈。管家带著罗谦立走到一座墓前,说是墓,只是一个小小土堆,墓碑上刻有庐州人士阮楼之墓。罗谦立心中一凛,险些掉下泪来。他摆摆手示意管家离开。
      在墓前坐了很久,罗谦立突然细细抚m墓碑上的字,他道:“这字难看了点。”
      说完他转身归家。
      ──“他这就回家了?”李执愤愤地说。这罗谦立未免有些薄情。
      秦丕看他瞪圆了眼的模样著实可Ai,终於忍不住捏了一把脸,触手处尽是滑腻。
      “你别急,往下听”。秦丕心下偷笑,小美人儿竟然没注意我捏他。哎呀,真是太好了。
      
      翌日,罗谦立留下一封书信放在书桌上,便起身去阮楼的坟墓处。
      他坐在阮楼墓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刀,刀鞘一拔,亮出闪著幽光的刀身,瞧著sE泽就是一把难得的好刀。
      “一方,我的字虽不如你,却b这人写得好。只是我不太会石刻,刻得不好你也别怪我。”
      说完,罗谦立用刀把原来的“庐州人士阮楼”六个字磨去,自己在碑上刻了一行字,刻完往脖子上一抹,倒了下去。
      次日罗员外发现小儿子留在书桌上的信,大恸之下,连忙遣人带自己去阮楼的墓葬地,果见小儿子倒在那里,没了呼x1。他再看那墓碑上的字,顿时留下两行泪。无力地一抬手,吩咐管家把小儿子和阮楼合葬一处。
      自此之後,罗员外身T抱恙,几年後便过世了。
      
      李执听完故事怔怔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秦丕m他的头:“别伤感,罗谦立和阮楼成鬼之後还是在一起了。”
      李执还是有些唏嘘:“可生时不能相守啊…………对了,罗谦立在墓碑上刻的是不是‘罗谦立阮楼合葬之墓?”
      秦丕拧他的鼻子:“真聪明!”
      李执拍他手拍个正著。
      秦丕也不在意,他道:“想不想去看看他们的合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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