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一阵恍惚,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他在细雨蒙蒙的半空中,居然听到十年前的自己。
那时候他唱高音总是收不住,偏又喜欢飙,折磨了别人就无辜的笑一笑;那时候他谈著一场自以为是的恋Ai,总以为全世界都没人能真正的懂得自己,所以喜欢唱些伤感又矫情的歌,来反反复复的印证自己。
“鸣海,都是从前的事了。”黎舒感到脸上有点烧,既为曾经的黎舒也为现在的郑鸣海,感到百感交集。
有很多话他一直都不忍说出口,但到了现在,也不说不行:“鸣海,我都忘记了,真的,你也忘了吧。”
“黎舒,我知道你忘了,你现在过得好,我也为你骄傲和开心。可是,忘不忘记是你的事,记不记得,是我的事。”
“黎舒,人家说似水流年,就是指这个。生命中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即使像声音这种捉不住的东西,也可以被保留下来,何况……”
何况Ai过你的心──这话郑鸣海没说出口,而是又自嘲的笑了笑,转了话头:“哎,你别笑我,我知道我有点厚脸皮,嘿!”
“黎舒,我只想让你知道,我……”郑鸣海越说越著急,说到关键处,却又是喉头一紧,开不了口。
沈默了片刻,似松了一口气,郑鸣海又慢慢说道:“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
黎舒又不再开口,但也没挂电话,郑鸣海心头有些发慌,他感到黎舒正在伤心。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他打电话给他的目的。他赶紧转移话题,“哎,对了,我们那歌,我有个想法,我们合唱怎麽样?做成unplugged,你先唱,然後我合音,我给你弹琴。”
“不错啊……”黎舒那边笑了,“要是效果好,我巡演里面,你可以来做嘉宾。”
“好!”郑鸣海连忙答应下来,显得很兴奋:“喂,不嫌弃的话我给你做吉他手怎麽样?免费的!”
“这……还是不要了吧……”
“别啊!真的!要不要我现在弹给你听?!”
“免费,传出去多难听,说得我开演唱会,都不赚钱一样……”
☆、32火花
郑鸣海再次见到黎舒的时候,已经是6月初,因募捐的事,他耽误了行程,两人原本约定好的新歌也没能录,更别提合作排演。还好他赶上了巡演首站的最後彩排,他背了两把吉他来找黎舒,他正在台上跳舞,他便坐在台下乐呵呵的看。
这时候郑鸣海不得不佩服当初林义的眼光,那时他俩不过还是愣头青两只,心b天还高,对他的话完全的不以为然。没想到十年之後,全都成了真。
黎舒的舞台真的很大,郑鸣海由衷的感叹。他坐得b较靠前,舞台已经完全搭好了,他要完全仰著脖子,才能看见舞台上的黎舒。他的背後是一块巨大的led屏幕,整个屏幕一分为三,中间一块突出一些,另两块稍微退後,错落形成两个出口。整个屏幕架在高高的台阶上,台阶下面稍微凹进去的地方是乐池,周围则是可升降的弧形灯架。而舞台中央和前端的两边,各有三个升降台,中间那个是从地下升起来的,最高可达led屏幕中央,配合画面,黎舒就像是从天而降。而旁边的两个,则可以延伸到人群上方,与观众做最近距离的接触。整个舞台大气简洁,但所用设备都是最好的,变化也丰富,一看即知花了极大的价钱。
当然,黎舒一跳起舞来,这些东西郑鸣海通通都看不见了,满心满眼,只是他。
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这不是记忆中的黎舒,他没见过。记忆中的黎舒肩膀很单薄,总是穿著白衬衫,在他前面唱歌,偶尔会回头冲他笑,现在想来,那笑容依旧非常清晰。
如今的黎舒在台上领了一大群男男nVnV,在台上跳舞唱歌。他穿了略显夸张的红sE衬衣,舞步潇洒利落,越是诱惑的动作越做得g净,脸上也冷冰冰的,偏又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暧昧一笑,惊心动魄。
对此,荣耀锦倒有个很j准的解释──黎舒那是在台上b在床上SaO。
一曲快结束,黎舒被几个男舞伴高高架起,他仰著脖子唱最後的高音,结束时眼神迷离,张著唇微微的喘息。郑鸣海听得热血沸腾,内心激荡,在场的所有人,都站起来为他鼓掌尖叫。
但黎舒却摇摇头,甩了耳麦单手抄在胯上,低下头手一招,舞群全都围了过来,低下头听他说话。
郑鸣海也低下头,对著自己两腿之间暗骂:“c!你这傻b!”
“喂!鸣海你来了!”黎舒跑来拍郑鸣海的肩,又给了他一拳:“好哇!到最後一刻才出现!”
郑鸣海赶紧抬起头,还好天早就黑了,看不出异样来,他尴尬的笑了笑:“哎,後面的行程越加越多,我想给孩子们多找点钱,就晚了。”
黎舒也灿然一笑,“好!来!我们先试一遍再说!”
郑鸣海在台上试音,黎舒跟总控交代好,去换了身简单的衬衫仔K,坐到台阶上,招呼郑鸣海也坐过来。接著他一扬手,全场灯光全灭,只舞台顶上的灯架有点点星光亮起,一束浅蓝追光先s到郑鸣海的吉他上,郑鸣海在吉他表面轻叩两下,便拨了弦开始弹琴。
黎舒转头看著他,这男人还是跟记忆中一样,依旧一身的黑sE,五官如刀刻,却依旧同记忆中一样,让人感到温暖和yAn光。因些微的走神,黎舒没能准确的进来,郑鸣海只好又将前奏弹一遍,抬头对他眨眨眼。黎舒懊恼的挥手,“重来重来!!”
郑鸣海哈哈一笑,又重新开始,这次黎舒非常顺利的开口,清亮如山泉一样的声音瞬间飘满整个T育场,郑鸣海抬起头,看了眼头顶那些闪亮的小灯,仿佛看到星光。
荣耀锦站在台下,看著他俩在台上唱歌,恨得牙痒。一首简简单单的小破歌,唱了三遍也不厌,黎舒笑得那叫一个甜,不知道的还当他刚跟人上过床呢!
荣耀锦心中很不了然,这麽多年了,他认为黎舒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过。唱歌b他重要,钢琴b他重要,林义b他重要,就连家里的猫都b他重要!更别说他从来不提、但也从来没忘记过的郑鸣海和魏蕾。
虽然荣耀锦也明白,这十年来其实黎舒的生活中只有他,也绝对不会离开他,可还是难免经常感到窝火。
这次也是这样,黎舒从l敦一回来,家也不回,立刻就进入了他的工作狂状态,一次次的拒绝他。他说不管有什麽话,等我巡演首场唱完再说,我可不想因为你那点破事,影响我的演出。
他准备了满肚子话要给他解释,却生生被打了个闷拳,闷了一个多月後,都快闷疯了。
“阿锦啊,黎舒跟郑鸣海合作,很不错的,对他好处多。”
林义见他来了在一边y著脸,便走过来跟他搭话,“他要做什麽你就让他去做,他有分寸的。你平时也够霸道的,黎舒这麽多年,也没几个圈内的真心朋友。”
林义的劝,荣耀锦还是能听进,他不置可否的扬扬眉,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等我忙过这阵,会好好陪他的。”
黎舒和郑鸣海有说有笑的走过来,黎舒对荣耀锦点点头,便对林义说:“鸣海接下来会帮我做巡演,明天先合唱一首,以後一起做所有的摇滚部分,和特邀嘉宾
“好,我让他们加到通稿里。”林义笑著对黎舒道,又拍了把郑鸣海的肩:“谢谢,辛苦了!”
荣耀锦面上一点不乐意也看不到,只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欢迎郑先生!”
黎舒没理荣耀锦,对郑鸣海说:“明天下午我们还得再排两遍,你不用太早来,我还有其他部分要做。”
“行,那我先回,明见!”郑鸣海背了吉他,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荣耀锦揽住黎舒的肩就走:“我送你回酒店。”
“不了,”黎舒缩了肩膀避开他,“我还要回後台,有事没完。”
荣耀锦只好站在原地跟林义聊了几句,道别之後才到後台找他。
黎舒坐在化妆镜前,疼得呲牙咧嘴,按摩师正蹲在他的椅子前,握著他的脚腕r0u。
“差不多了,谢谢你。”见荣耀锦进来,黎舒支走了人,自己慢慢的穿袜穿鞋,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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