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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了:“那我出去?”
      应雪堂怔怔看著他,还没反应过来:“什麽?”
      顾怀昭笑著说:“应师兄好好躺著,我到门外去,看、看风景,要什麽,就喊我。”
      应雪堂脸sE听了这话,脸sE又难看了几分。顾怀昭披上外袍,系上弟子履,踟蹰半天,还是折回去为应雪堂掖了掖被角。
      推门出去,院外古树遮天,苔痕满地,怀中尽是萧瑟山风。顾怀昭迎风站著,眼前还残留著上一世应雪堂指点他剑法的事。
      那时候两人同进同出,投缘的很,应师兄连家传的无双剑法也教给了自己几招。就在这群山怀抱中,师兄一招一式缓缓使出,剑到尽处却藏锋,每一招都暗含余劲,仿佛有源源不绝的後手,那真是何等畅快的日子。
      到了这辈子,短短几天中,他越发真心相待,b任何一刻都全力以赴,结果呢?
      等顾怀昭打了夥食回房,发现应雪堂已经走了,只在桌上留了一页信。顾怀昭先忧後喜,兴冲冲展平了一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顾怀昭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忍著鼻酸,扒了几口白饭,提著长木剑到後院练了几个时辰的剑,直到筋疲力尽才作罢。
      接连几日,顾怀昭除了吃睡洗漱,练应雪堂教他的那套剑法,什麽都提不起劲来。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月底,应雪堂忽然不请自来。
      他已经穿上了紫yAn山的弟子袍,腰间系著绦带,身上看不出半点病容,眉目间自有一GU高人一等的贵气。
      还没有等顾怀昭开口,应雪堂先说:“苗师父让我来道谢。”
      他说的苗师父,就是两人的师父苗战,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一把重剑使得虎虎生风,紫yAn山上已经少有敌手。
      顾怀昭生怕惹他不悦,小心翼翼地说:“师父的伤……”
      应雪堂估计忙著交差,不等他说完,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让我们好好亲近一下,往後演武坪上一同习武。”
      顾怀昭看他口气不善,张了张口:“应师兄,我……”
      “我已经拒绝了,”应雪堂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然後一叠声地说了下去:“我们以後还是各走各的路。”
      顾怀昭只觉得浑身发冷:“我……”
      应雪堂还不肯罢休,木著一张脸,语气咄咄b人,丝毫不给顾怀昭开口的余地:“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剑似生平4
      顾怀昭垂著眼睫,嘴唇微微颤抖著。他一点也不熟悉面前的这个应雪堂,上一辈子的应师兄待人谦和有礼,不露半点锋芒。就算不喜欢谁,那人也看不出来。
      应雪堂见顾怀昭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眉宇间多了三分倨傲,正打算走的时候,忽然听见顾怀昭问:“上次的信,我还有些地方不懂,想跟师兄探讨一二。应师兄以为,什麽叫‘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呢?”
      应雪堂扬眉回道:“自己不敬重自己、奴颜婢膝的人,别人自然不会敬重你了。”
      顾怀昭脸sE苍白,半天,才挤出了一个笑容:“应师兄受了重伤,好几天昏迷不醒,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你,自觉问心无愧,所作所为更与自辱毫不相g──”
      “应师兄毫无感恩之心,才会觉得我无事献殷勤,非……既……”
      顾怀昭说到这里,结结巴巴,几乎句不成句。
      他上辈子“一世偷生”的外号不是白叫的,谨小慎微地活了二十来年,睡得b谁都浅,躲得b谁都远,随时随地察言观sE,见机行事。即便是应雪堂这样激他,顾怀昭也不敢破口大骂。
      可他刚这样不痛不痒地辩解了几句,应雪堂就气得变了脸sE,人啪的往前迈了一步。
      顾怀昭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颤声笑道:“难道我把应师兄丢在门外,自生自灭,这才叫不自辱吗。”
      应雪堂攥紧了拳头,挥了挥,咬紧了牙说:“你──”可憋了半天,却没有下文。
      顾怀昭心里清楚,应雪堂恐怕对自己印象已经差到了顶点。一旦想清楚这点,不知为何难过得手脚冰凉,糊里糊涂地便说:“何况我b应师兄多练几年剑法,就算当面切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巴结你,有什麽好处?”
      这句话说出来,连顾怀昭自己都羞愧得满脸通红,他虽然招式上能胜过此时的应雪堂,但全仗著多活了一些年月,至於不想巴结应雪堂云云,更是十足十的谎话。
      应雪堂听到这里,仿佛像被人当面扇了一个耳光,咬著牙问:“你敢不敢去演武坪?”
      顾怀昭话已至此,好b马入狭道,不能回头。
      两人一前一後到了紫yAn山演武坪上,短短半个月,应雪堂已经认识了不少师兄师弟,一看见他就笑脸相迎,替他清出一片场地。
      他大步从到场边,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红穗铁剑,怒目看著顾怀昭。少年负剑,皎如玉树临风前,往那一站,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怀昭只得有样学样,也挑了一把剑。
      发现有人要切磋b武,演武坪上陆陆续续聚了不少人。应雪堂倒提长剑,双手一抱拳,生y地行过一礼:“应雪堂,使家传无双剑法。”
      顾怀昭脚已经有些发抖了,双手抱拳,眼睛四下游移,只说:“我使松风剑法
      话音刚落,演武坪上就炸起一片笑声,紫yAn山一脉以剑法闻名,大大小小的剑招一共有二十余套,松风剑法是大多数弟子入门学的第一套chu浅把式。
      顾怀昭上一世被紫yAn山除名的时候,八脉俱伤,再也施展不出其他剑诀,直至头颅搬家的那刻,用的都是这套松风剑法。
      剑似生平5
      应雪堂面如覆霜,等顾怀昭话音一落,就运剑往前一刺。顾怀昭横剑去挡的时候,只觉得眼前剑光点点,竟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封Si了,仓促间手中铁剑在应雪堂剑身上一拨,人就地一滚,用尽全力才避开这一剑。
      一旁围观的紫yAn弟子看他避得狼狈,又是一阵哄笑。那边应雪堂挑剑再刺,手中发力,直指顾怀昭浑身要害,剑气激荡处,发出“嗡”的一声尖锐剑鸣。
      顾怀昭已经坐倒在地,看著应雪堂这破空一剑,额角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一招“松风照月”横向挥出。
      应雪堂修眉一扬,手中长剑正要继续前送,忽然发现顾怀昭那一剑後发先至,斜斜削向自己手腕,一惊之下收回剑势,在空中兔起鹘落一个旋身,倏地回身甩剑!只见一道凌厉剑气从上而下,如果顾怀昭躲闪不及,只怕连头盖骨也会给击碎了。
      眼看著长剑劈落,顾怀昭白著一张脸,抖抖索索连用了“八方风雨”、“风流云散”两招。
      旁观的人看到这里,大多“咦”了一声。顾怀昭那套剑法虽然远不及应雪堂的j妙,但他毕竟练了十多个寒暑,一招一式熟极而流,无数个生Si关头,就靠这七招在鬼门关前走了个来回。
      即便在他六神无主、头脑空白之际,身T照样不偏不倚地使出剑招。脚下步法交错,避开应雪堂兜头一剑,右手抡起长剑,舞出朵朵剑花,护住周身要害,等一招“八方风雨”使完,骤然反守为攻,身形大开大阖,长剑一挑一扫,再弓步一刺。
      应雪堂脚下不稳,y生生被他b退了三步,脸上怒容骤起,剑穗一抖,反手回击。
      顾怀昭看也不看,竟把背後罩门露给应雪堂,人头也不回地向前方跑去。
      场边嘘声还未响起,这头应雪堂长剑离顾怀昭还差半寸,剑势已绝,顾怀昭却突然以一个险到极点的角度避过身後剑刃,含回刺。
      那是松风剑法的第一式“千里同风”,连初学乍练的入门弟子也能使得似模似样,而应雪堂眼看著要拜在这一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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