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邓若水不敢自己作主,急急忙忙跑回了荆襄与孟珙商量。可是孟珙又能如何?韩璐羽明确的告诉邓若水“怎样商量都可以,但是这三点一字不可以改动”。而那个时候郑损在宋国的实力摆在那里,若是郑损强行称帝,而孟珙继续扶保宋室的话,以孟珙的实力,自保尚且不足,又何谈匡扶宋室诛杀逆贼?而且,若是郑损称帝,孟珙继续扶持宋帝,那么,他也就同时继承了与金国的交战状态,尚未签订合约的两国完全有开战的理由,如此,夹在郑损与金国中间的他,一方面要防备金国南下灭宋,一方面还要小心因为称帝而对宋室怀有深深敌意的郑损势力,那个时候的孟珙,倾覆只在旦夕之间,将是何等危急的情况?即使后来称帝篡位的人不是郑损而换成了李全,孟珙的尴尬局面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善。
所以,孟珙清楚的明白,韩璐羽这是抓住了他不得不答应金国提出的任何条件的心理,而且,孟珙还要感谢韩璐羽没有去与郑损的使者接触,虽然他也明白,韩璐羽和自己谈判虽然付出的代价会大些,但是所得也是数倍甚是数十倍于与郑损合作所得报酬,所以此人才狮子大张口。而他自己作为弱势的一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忍耐忍耐再忍耐,无论这个条件有多么的不合情理或者有多么的羞辱,都不得不忍耐下去。所以,孟珙让邓若水回到中都继续谈判,看能否为己方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韩璐羽见邓若水答应了那三点条件,倒也大方,当场拍板同意派出金国精锐的骑兵十万帮助宋国作战,并派出金国强悍的水军封锁大江,使郑损控制的水师不能渡过大江进犯两淮,而且交割荆襄两淮四路的时间完全可以推迟到宋国攻占所有被逆贼所控制的地域后才进行。正当邓若水想要喘口气的时候,金国的掌控者突然提出,既然那十万骑兵以及金国水军是为宋国作战,那在作战期间的粮饷理应由宋国负担才是。邓若水生怕韩璐羽变卦,又想想这个条件并不出格,是以痛快的答应下来。
就在双方草拟好约定并准备付诸实施的时候,李全篡位自立的消息传来,邓若水立刻取出孟珙的公文,宣布自己已经是大宋的正式外交使臣,并以金宋两国的名义达成了和议,双方草签文本后,韩璐羽加盖了金国的国玺,而孟珙也代表宋帝赵?在和议加盖了临时的国玺,这份协议也被世人称为“靖中和议”,一份代表宋国完全向北方强国俯首称臣的合约,一份让宋人感到异常耻辱的协议,只是,在当时,这份和议尚属双方最高机密。
可是,当金国的军队到达荆襄后,孟珙和邓若水才发现,他们无意中上了韩璐羽一个恶当。
按照韩璐羽编练军队时的规定,普通步卒每月得军饷钱三贯、粮半石,骑兵的粮饷要高于步卒两倍,也就是骑兵每月得军饷钱九贯、粮一石半,军官累加。就是在每年花费大量钱粮养军的宋国,这样的粮饷都是不可想象的,如果按照实数发下去,孟珙每月仅仅在这十万精锐骑兵身上就需负担钱百五十万贯、粮二三十万石。孟珙所在的荆襄、两淮并不富裕,十余年来虽然休养生息,积存下来的钱粮也并不可观。邓若水悄悄计算了一下,按照此时孟珙府库的积存,他们至多能养活这支骑兵一年左右时间,过了这段时间,韩璐羽很有可能就会以孟珙背约为由解除协议让骑兵撤出战斗,那个时候,独立面对伪唐全国兵力的孟珙,下场可想而知。
“妈的,这是要我在一年之内结束征战啊,但是……这可能么?”孟珙心中一阵烦闷,不顾身子尚未痊愈的事实,自顾自的从卧床上站起身子,拖着受伤的身子在屋内来回走动着。自从他被刺客所伤,身子一直不适,连带着使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大为降低,更何况这段时间以来,国事、军事繁忙,孟珙身为宋国的主事人,更是忙的四脚朝天,哪里还有时间静养,结果,那刺在小腹的一刀不单始终没有封口,更有些化脓的征兆,身子也经常发热不止。这些症状将为孟珙医治伤势的郎中愁的几乎变成一副苦瓜脸。
就在孟珙烦闷的在屋内打转的时候,房门处响起一个声音,“父相,有紧急军情呈报父相。”
孟珙听出来是自己的儿子孟经的声音,只得躺回卧榻上道,“是经儿么,进来吧。”
只见孟经推门而入,脸上略显慌张,却还是依足礼节,双手举起对孟珙拱手作礼道,“父相,紧急军情,伪唐兵马已经越境攻入荆湖北路,此时正在逼近岳州。”
第一○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