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寒风带着点点冰霜,呼啸着从茫茫荒原上席卷而过,这里是它的领地,是它肆虐淫威的场所,荒原上的一切都是它的臣民,都是任由它摧残的对象,在无尽的自然之力面前,仿佛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
金军大营隐在浓浓的黑夜中,仿佛一头休眠的巨兽,纵然沉沉的几乎没有声息,但巨兽的利爪依然犀利,不知何时就会从梦中苏醒,用那锋锐的兵器撕碎挡在面前的一切。
也只有这头巨兽,才能在凛冽的北风中间幸存,无论呼啸而过的凄冷寒风如何吹拂,巨兽巍然不动,只有高高挂在旗杆上的大旗,在寒风中被吹的几乎平平扬起。
原木草草搭建的营门上,几个女真士兵抱着兵器缩手缩脚的来回走动,兽皮做的帽子带在头上,不仅护住耳朵,更将脖子以及大半张脸保护起来,身上的皮裘裹了又裹,可还是抵御不住寒风的侵袭,呼啸的冷风从任何一个缝隙中灌入衣服内,紧接着就好像要钻入骨子里似的,站在营门上不到一刻钟,整个人就僵硬的好像木头人,若不能来回走动,只怕站上一个更次后,他们都会冻死在这里。
嘴里低低骂着,也不知是在抱怨贼老天,还是那些将他们从热乎乎帐篷中驱赶出来的官长,突然,一阵马嘶声从风中飘过来,先是隐隐的听不真切,过了一小会。就已经是非常清晰,没错,是马嘶声,间中还有带着辽东土腔的斥骂声。
守营门的女真士卒彼此对望下,心中狐疑,什么人?此处面朝西北,乃是女真金军大营中不算非常重要的所在,每日只有一些运输物资粮食的车队进出。此时已经是寅时中。还有一个半时辰天才亮,别说是运输物资的车队,就是外出巡弋的斥候也都悄然缩回来,这种天气里还要出去跑马兜。简直就是要人命。
有事推给上司,这是身为下属的特权。士卒唤来值夜地谋克勃极烈,指着声音来源方向示意。那个谋克勃极烈瞪大眼睛定定看了一阵,直到眼睛被风吹的流出眼泪。才隐约看到一支车队正逶迤而来,幸好车队点着几支火把,不然,他的眼睛就算被吹瞎了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是车队?”谋克勃极烈心中迷糊。二半夜的,还是这样的鬼天气,不在外面支个帐篷烤火。简直就是一群傻子。不过。确实是车队,应不应该向上禀告?一想到顶头上司骂骂咧咧的嘴脸。他心中不禁打鼓。
谋克勃极烈迟疑的功夫,车队又近了很多,接着星星点点的火把光亮,可以看到好似一眼望不到边地大车,每辆车都被一个牲口拉着,向着大营缓缓而来。大车上隐约是高高隆起的粮包,被一层厚实的麻片盖着,车辕一侧插着根三角旗,看到隐隐约约的形状,谋克勃极烈就能够在心中勾勒出完整地图案:灰色的背景上,中间是一个仿佛圆月般白色圆形,在旗帜左下角是一块足有整个旗子四分之一大小的黑色方形,方形中间还是一个相对小些的白色圆形。
没错是金国地旗帜,是从当年金太祖完颜阿骨打起兵时候就擎起的旗帜,这面旗帜曾经踏遍神州,所到之处人们不得不匍匐在地。
看到这面圆月黑天旗,谋克勃极烈缓缓吐出一口气,收起了禀报的心思,双眼死死盯着车队,单手示意下,站在他身侧的女真士兵一起张开弓箭,遥遥指着逐渐靠近地车队。
当车队来到两百步内,谋克勃极烈顶着北风开口呼喊:“什么人,站住,报上名号,不然就放箭了。”
车队缓缓止住,一个带着厚厚的貂蝉冠的猛安勃极烈策马走上几步,指着营门上地人用女真话怒骂起来:“你们家小娘地,老子们披星戴月地赶路,还不是为了供养你们这些山猪儿子,你,到了地头还这么?嗦,快给老子开门,老子们都他娘地冻死了。”
听到他骂人,谋克勃极烈不怒反喜,辽东女真粗俗,没像进了中原的同胞般争着抢着学汉话穿汉服,最后中原汉人起来造反,竟然一个个宁肯改汉姓也不愿回到辽东。现下那人骂的虽然狠,却真真是辽东女真人的剽悍风尚,在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
示意身边战士稍稍放下弓箭,谋克勃极烈继续喊道:“滚你娘的,你这山猪儿子想脑袋搬家,老子还想多吃几年小米饭,少他娘的废话,把通关文牒拿来。”
下面那个猛安勃极烈一下没了脾气,骂骂咧咧的退后几步,吩咐一名属下上去递文牒。
&nb
第一百九十二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