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e
第1章：室女之章
第2话：镰刀与麦穗
extra：零度少女（失落的金发少女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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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终究会来。
造访者于隔离门前伫立良久，心有万千感慨，同时也伴随着不明原因的忐忑。而里面沉睡的人，既已等待了半个世纪，也不在乎多这么点时间。
这一次，霄舟选择耗费自身动力武装储备的能量，制造闪连空间穿越眼前壁障，避免强行破门对低温隔离区或不同于外面的密闭环境造成改变。不出所料，刚刚踏入其间，头盔中温度显示便急剧上升，直至零下196摄氏度。这是液氮的沸点温度，人类并不陌生，在地球上也可轻松制造，但依旧处于人体无法承受的范围。
此时，这颗星球唯一可以提供能量的，就只有行星自身所存地热了。也正因如此，室女座70b才没有无限接近于绝对零度。看来，有人抢在末日到来之前，预先改造了该区域，并从多方面进行加固，使其与外界完全隔绝，直接由地热供能，部分设备仍可运行。
那位死在操作台座上的白人男子，应该就是最终隔离措施的启动者，所以他自己无法进入低温区，只能将求生机会让给里面更重要的人。
霄舟一边观察着周围情况，一边向生命讯号发出点靠近。就在这时，桌上放置的记事簿及一把白色小提琴吸引了他的注意，不是因为簿中或记载有金发少女星脱离轨道并最终流落至翘曲空间的始末，而是缠绕琴头卷形装饰的那条红带，霄舟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低温区原有的水分，已化作一层稀薄冰晶，凝覆此间所有物体。琴头红带虽为之冻结，却无碍霄舟得见上面的金色五星……
这是……自己以国家国旗为设计元素亲手制作的头带！霄舟不会认错，毕竟额上也佩有相同的一条，可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几十年前，自己在德国科隆时……
封存几十年的记忆重现，霄舟诧讶中赶紧快步来到发出生命讯号的最深处，但最先看见的，却是一男一女两具冰冻的遗体……
二人脸上挂着微笑，相互依偎着，背靠一台型号老旧的休眠舱，而他们眼中冰封的世界，已然静止了很久，很久……
果然是她。
霄舟认得眼前遗容安详的女子，其太过特别的发色，可说是独一无二，就算只有一面之缘，自己也不可能忘记。如此说来，后面休眠舱中的人，莫非就是当年于霍亨索伦桥上扯掉自己头带的那个小女孩？
心境冻结着脚步，霄舟缓缓走过去，拂开舱盖上鹅绒般的洁白冰霜，透明水晶罩下沉睡的金发少女，年纪十二三岁，像童话里的睡美人，正静静等待着被这个世界重新唤醒……
2036年第一次见到她时，对方还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在那以后，自己于征战与休眠的交替往复中度过了长达六十二年的漫长人生，容貌和身体虽未随时间流逝而老去，但内心深处对“幸运”与“不幸”的见解，已不似没有经历过这一切的普通人那般肤浅。
室女座70b虽不幸脱离轨道为人类世界所遗忘，但作为这颗星球留下来的唯一希望，面前这位金发少女无疑是幸运的，因为，在其有限的记忆里，感受到的是周围宁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人对她无限的爱。
这种爱，正是拥有无限生命的自己渴望却从来不曾得到过的……
{我们要将这个女孩儿带回洛游骑总部吗，aster}
{当然。}
两个小时后，当“魑魅”重启推进器准备离开脚下荒凉星球时，殖民地大型十字架旁已多了两块墓碑，其中一块为合葬。而那台从德国“楚格”级运载星舟拆卸下来的老式休眠舱，则通过闪连空间完好无损的被送至机甲内部稳态操作室。
同时被带走的，还有白色小提琴及记载了e联德旅“金发少女”异星科研项目组全体姓名与后来发生所有事情的那本记事簿。
卡尔奥尔夫，贝琳达科莱因米蕾娅，还有“星空艺术家”戈特……
你们用自己生命换来的奇迹，我张霄舟收到了。今后，她便交由我和我们的洛游骑来守护吧。
e联德旅无情抛弃手下项目组成员，而流落飘零宇宙各个角落只为寻找一处安身之所的洛游骑，当中每一个人又何尝不是为整个e联所抛弃、为生养自己的地球所抛弃？甚至为了微不足道的理由，进行不死不休的残忍剿杀。
就这点来说，自己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
霄舟决定接受这个凄凉而又美丽的奇迹，不仅仅是因为彼此境遇相似。
在取得“绝对零度奥义”归来的途中，遇到为绝对零度侵袭的金发少女星，本身已是机缘巧合。与沉睡其间的金发少女事隔半个多世纪的再会，让霄舟将心中“巧合”升级为“天意”，感觉自己和卡尔米娜布拉纳——命里注定有此情分。
{骨龄扫描结果显示，布拉纳生物年龄十二岁，您接受永恒生命改造时是二十四岁，除身高再生长至191公分之外，机体各项功能指标一直维持在这个年龄应有范围之内。那么，将来您是把她当作女儿，还是妹妹？又或者等她长大了……}
“打住。”
{你知道我爱的是谁，除了她，我心里早就容不下第二个人。这位睡懒觉的金发公主，将来我对她的感情，或许……介于你说的女儿与妹妹之间吧。反正我已决定照顾她一辈子，直到我们其中一人死去，即便有朝一日我死在前面，也会留下永远守护她的存在。这是我对其父母的承诺。}
{目前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会成长，也会衰老，而您心中所爱的人，若其没有在地球上接受过相关改造，就算仍然活着，也已82岁高龄。您真的不介意再次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至于布拉纳成年后是否选择永生，未来的决定权在她自己。}
{明白。}
斥力引擎推动着“八翼天使”缓缓升空，以“魑魅”的绝对速度，眨眼之间便可重归翘曲空间的一片虚无。不过，临走之前，霄舟还是想再看一眼这颗失落的金发少女星。
它终将在此继续漂泊，或许永远无法回到诞生之地。自己带走了上面唯一属于人类的温度，留下却是金发少女再也不能留存的过去，随波逐流，与其父母埋骨地一同消失在时空的夹缝中……
“魑魅”以自身能量供给休眠舱，使之维持稳定工作。回程最后三个月时间，有其他事情要办的霄舟，已经不打算再休眠了。
{魅，回去的路上，我想看下这些年地球发生的事。另外，给我灌输德语知识，我已经受够了没文化的实时翻译对讲系统。}
{好的，我马上从总部资料库中调取相关信息。顺便问一下，您是准备学了德语之后，好为小姑娘睡前讲故事？}
{……}
公元2098年3月29日，洛斯特里斯游骑兵总部所在“st”星母收到霄舟传来讯息，其将在72小时之后抵达，请求降落星港。辰枫得知情况后赶至艏指挥室，联络到已经脱离翘曲空间的“魑魅”，为驾驶者送去久违的声音：“好久不见，oon。”
霄舟听到活人问候，感觉总算回到自己熟悉的世界：“七年而已，睡几觉就过了。”
“我和兄弟们可没你丫那么清闲。”
好心一番寒暄，换来霄舟不当回事的答复，辰枫旋即开启兄弟间专属调侃模式：“首先，我代表‘lostlistrangers全体官兵，对张霄舟同志出色完成组织交予的任务表示祝贺。但我必须提醒你，洛游骑成员虽然来自世界各国，但从来没有过愚人节的传统，如果4月1号见不着‘魑魅，可别怪我通报上级，追究你丫谎报军情及为此调动重要资源的责任。”
“打你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官腔，我t调动什么资源了？”
对于霄舟不明所以的笑骂，辰枫干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解释：“除了提前预备星港启用，soil说要给你丫办个欢迎仪式，让fire和ocean驾驶各自机甲拉条巨型横幅来为‘魑魅护航。”
噗……霄舟不知是真是假，倘若兄弟所言属实，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你们少给我瞎胡闹！帮我转告soil，不要着急，马上就有他和他的团队忙的！”
“怎么，你丫带了个外星人回来解剖？”
时隔多年，霄舟再次领会到辰枫天下无对的言语攻击能力，依旧是那熟悉感觉，熟悉得让人无可反驳：“如你所说，我在翘曲空间中偶然发现了失落的室女座70b行星，上面还有一位沉睡的金发少女，现在我把她带回来了。”
“有没有那么巧啊……你丫确定不是在耍我？”一语成谶的辰枫有些将信将疑，而霄舟随后的补充说明，语气则异常严肃认真：“我从不拿孩子的生命安全开玩笑，没有soil及医疗团队监护在侧，我和‘魑魅不敢贸然中断其保持半个世纪之久的深度休眠状态。”
同生共死这么多年，辰枫自然听得出兄弟哪句是玩笑，哪句不是：“好吧，我知道了，现在便去告知soil，让他做好相关接护准备。最后说一句——欢迎回来，老不死的！”
……
三天后，“纳斯特”星母一号机甲星港空前热闹，龙骑分队指挥官oon少校载足以颠覆现有星战攻击手段的“绝对零度奥义”凯旋归来，绝对值得洛游骑最高领导人龙少成将军携麾下所有军官亲自迎接，就连长期待在自己实验区进行科学研究几乎足不出户的“上帝之脑”凯特拉克先生，也莅临现场见证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
领航白色机甲仪仗队靠近目的地时依次分开，转向进入星港两侧各八条通往机库的附属通道，作为今天当仁不让的主角，霄舟及其座下“八翼天使”则径直停落于星港中心位置特意空出的大型起降平台，接受全体同僚的激情喝彩。
周边环绕的掌声与口哨不断，可穿戴动力武装离机的霄舟却不为所动，只用目光来回扫过兴奋人群，寻找兄弟们的身影……很快，小寒借道至这边，指示下属四名医务兵接过其肩上扛的休眠舱第一时间送往休眠中心进行密切监护，总算让霄舟放下心来。
摘去头盔长出了一口气，此刻霄舟方才发现龙少成将军与凯特拉克先生都在，顿时顾不上长期置身机甲内部骤然下地后的步履摇晃，匆忙来到长官面前，立正致以郑重军礼。
“不愧是我父亲麾下最值得信赖的‘二十四节气成员，你和你的兄弟们，个个都是洛游骑的骄傲！”
龙少成回礼后，先用自己国家母语对霄舟表示敬意，而接下来的通用英语，才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goodjob,ajor
“welldone,everyone!”
在最高领导人临走前让大家尽情庆祝的指示下，洛游骑成员们欢呼中纷纷将军帽脱下甩往高处。眼前难得的热闹景象，让霄舟彻底摆脱了休眠后的情绪低迷，和簇拥过来的四位兄弟还有暴龙幽灵他们挨个击掌，谈笑间所有烦恼灰飞烟灭。
“哎，怎么没看见苏璃？”
确认所有男性“老不死的”健在，一身轻松的霄舟忽然发现身边少了个人。
辰枫见其最后才想起苏璃，面上表情颇为她感到不值：“你知道现在的她不喜欢热闹。听说你今天回来，人家特意亲手做了你爱吃的中国菜，正于分队指挥部等着给你接风呢。”
“老规矩，听者有份，吃独食者——死！”
宗瀚言简意赅的话深得兄弟们赞同，不过在翼轸看来，光是大吃一顿显然不够过瘾：“两个月前，我手下狮鹫分队于狮子座格利泽436b行星外围截击了一艘e联的货运星舰，上面载有预备送往地球的异星特产酒，今晚我们把它抬出来，兄弟几个不醉不归！”
“oh,fuck”
霄舟实在不敢相信，现实与梦居然如出一辙，回想“魑魅”制造的那出幻境，现在记忆里都还一身酒味儿！本寄望不喜酷饮的辰枫站出来反对，可没想到连他也认为此提议正点：
“这酒名为‘gliese436b712ktears，原产地就在格利泽436b，酿制过程中利用该气体行星的表面高温进行蒸馏，酒中水分更取自星球上与地球水所含矿物质全然不同的天然凝冰，因此又被称作‘热冰之泪。虽是四十多度的高度酒，但口感与味道俱佳，喝起来绝对是种不可多得的享受，听说地球上已卖到单价五百万美元……”
说起格利泽436b，霄舟不禁想起被毁灭的吉利斯581c。其实“格利泽”和“吉利斯”的英文名称并无二致，只是中文的不同音译而已。不过，此刻自己更想知道的是，这动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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