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地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刚刚接到赵启超的电话,说张豪雨因为打架斗殴住进了医院,这让他的心脏直到现在还在产生一阵阵的刺痛感,冷汗正响应着这份苦楚不断地从额头冒出来。
虽然之前医院里的姜院长刻意将他的病情做了隐瞒,但多年的从医经验让老人很清楚自己已时日无多的事实。自从张豪雨车祸痊愈以后,他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可以毫无遗憾的离开了。但现在,也就是在得知张豪雨打架被送进医院后,他是怎么也放心不下来,他告诉自己必须再好好的活上几年——至少要等到张豪雨成家立业以后再走。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的残酷,当市第一人民医院出现在他眼前时,只听得脑海中“咚,咚”两声闷响: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心房的一根血管居然在这一刻抽拢堵塞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双臂抽筋引起的剧痛,这是一种油煎筋骨般的剧痛。是死神在邀请他离开人世间前硬塞给他的酷刑。
不过历经战火磨砺的张兴国似乎并不惧怕那些即将取走自己性命的魔鬼,他依旧镇定地踩下了刹车,尽人生中的最后一丝意识将车停靠到医院门前。
之后,他又在全身肌肉不断癫痫着的情况下走出车子,逐渐加重的心脏麻痹感几乎让他昏厥过去,好在他的医学知识在提醒他:从目前开始算,自己离休克至少还有三四分钟的时间。他突然为这短暂的几分钟感到高兴,这足以让他走进医院见上张豪雨一面的了。
“一步……两步……”,他用无与伦比的意志清点着自己的脚步。每迈动一步,就累得想在下一步闭上眼睛休息,然而他还是在迈出下一步后继续前进,他甚至相信自己还有时间去引导张豪雨在人生中所要做出的选择。只可惜医学理论上所谓的三四分钟欺骗了他,当他迈进医院大门到第八步的时候,天旋地转后的黑暗还是冷酷无情地驱散了这位老人倔强的意识。
“你怎么了?”几位临近些的护士慌忙围向倒在地上的张兴国。
与此同时一份由亲情联系起来的羁绊,也强行将张豪雨的意识从飘渺的昏迷世界拉回到了现实。刮骨般的疼痛立时从他胸口袭上大脑,使得他忍不住嘶叫起来:“爹!”
“赵医生,病人的麻醉效果好像又失效了。”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提醒赵启超道。
“给我麻醉剂,实施胸口局部麻醉。”赵启超依然全神贯注地在为张豪雨切除胸口上受到尸油严重污染而产生的死肉,完全没有察觉到张豪雨的苏醒。
“院长!院长出事了!”张豪雨继续在口中重复着这句话,他迷糊中瞥见赵启超正在将麻醉针内的空气挤出来,即便身体再痛,他也不能让自已的气力被麻醉剂给剥夺,因为他还要留着它去见可能出事了的张兴国。
“闪开!”张豪雨奋力推开紧按着自己身体的护士,然后猛地跳下床,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他便拖着那些连接着药水瓶和自己静脉的橡皮管跌跌撞撞的,如同一头病倒的黄牛一样冲出了病房。
“豪雨你清醒了?!”赵启超这才惊觉,他忙和护士冲向前去阻拦,“你这样出去很危险!”
“别拦着我,我爹出事了,我刚才看到他跌倒在医院的门口!”张豪雨眼下的状况似乎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劝,他似乎非常肯定张兴国已经出事了!
第三十七章 问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