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师,我走。”
话音未落,顾以涵已将课本和教参都装回了书包。站起身,她迅速走到教室门口,翩然离去。只余教室里目瞪口呆的几十位同学,和立于讲台头晕脑胀快要气爆炸了的政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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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
这样不考虑后果地冲动行事,于顾以涵,还是第一次媲。
她将政治老师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同学们无可奈何的虚声抛在脑后,径直下了楼,来到学生存车处,取了自己那辆破旧不堪的单车,疾速驶出了校门。像是卯足了劲的发条玩具一般,她一口气就骑到了户外自习的最佳之地——源河河岸。
河面仍是结着厚厚的冰壳,全钢结构的源河大桥在午后的阳光中反射着没有温度的光芒。
今天,她的心情糟透了。
仅仅个把月的时间相隔,她却再也觉不出新修的河堤是如何宽阔平坦,觉不出绿化带的松涛阵阵与柏香悠悠,更没有吟诵唐诗宋词的娴雅兴致。
视线悄悄模糊了,顾以涵跳下车,推着单车缓缓前行。
书包里装的那部卷宗、存着孟岩昔几十个未接来电的手机,像极了两块巨石,坠得她的肩膀隐隐作痛。刚才在课堂上之所以不肯向老师道歉,一来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心乱如麻。
想立即给孟岩昔回电话过去,又不知说些什么。
想立即打开收藏着爸爸牺牲前手记的卷宗,却因自己的承受能力有限,害怕看到与之前猜测一致的结果。
此时此刻,如果他能够在身边,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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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流传的“九九歌”是这样说的:“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晨起时,顾以涵听自己下铺那个热衷于研究节气的舍友念叨,说今天是三九的第一天。
难怪源河河边的风像磨砺地十分锋利的刀片,刮在脸上,像是一刀一刀雕刻着皮肤似的,锥心的痛、刺骨的冷。
她想起自己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爸爸惟一一次有空闲陪她玩,就是赶在源河的河水冻结实了,推着她在冰面上溜冰车。既然三九四九冰上走,那么,想必这个时候河面的冰已经冻得相当结实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旧深深怀念那短暂而铭心的幸福。
爸爸在是个骁勇善战的运动健将,尤其擅长冰雪项目,每逢全市各区消防系统的冬季运动会,他必能替云圃区消防中队夺回数面金银铜牌和五六个奖杯。而他要教亲爱的女儿滑冰的承诺,许了很多年,却一拖再拖,直到牺牲,都是一张空头支票。
顾以涵不怪爸爸。
真的,她一点也不怪爸爸。
尤其是看过妈妈那封未完成的信笺,她对爸爸的追忆,有增无减。当武铁军告诉她,火灾之后所有人的揣测都是个误会的时候,她心里,更坚定了对爸爸深深的爱。
现在,她只缺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句恬淡却有力的鼓励,才敢打开卷宗,一读爸爸留下的珍贵记录。
而,能给她怀抱和鼓励的,惟有孟岩昔。
那个的的确确给过自己温暖的男子,她心中惟一的他,远在天边。
思念,鞭长莫及。
顾以涵握着手机站了不知多久,太阳被一团灰色云朵遮挡住了,气温骤降。河边凛冽的寒风已经把她留长了的头发吹得纷乱,把她吹得通体冰冷,终于,她翻出电话簿里孟永铮住所的座机号码,点下通话键。
嘟——嘟——
忙音响起来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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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恋人(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