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钟万仇一时痛快,重手将包不同和那瘦小汉子打伤,眼见二人口中涌血,昏死在一旁,这才后悔不迭:老子倒是打得痛快,可将这两人打伤,却又去哪里找人带老子去那燕子坞?钟万仇郁闷非常,看着昏迷不醒的包不同,忍不住上前又踢了他两脚,口中骂道:“都是你这厮贱嘴,本来老子还挺欣赏你的,现在恨不得撕烂你那张臭嘴!”
苦恼了片刻,钟万仇忽地想起自己在蜀中杀人吸功之时,曾经从一个采花大盗手中得到一瓶,据说是神医阎王敌所炼的归鸿香来,据那采花贼死前招供说,此香一经沾染人身,历久不消,且香味奇特,水洗而不去。钟万仇此次东来,生恐遭人暗算,受伤中毒,是以疗伤解毒的丹药带了不少。这瓶归鸿香钟万仇觉得有趣,便也一并带在身上,却不料此时竟然派上了用场。想到此处,钟万仇从背上取下了一个乌黑的牛皮囊。这牛皮囊乃是他从一个飞贼手中夺来,不畏水火,结实耐用,端的是件好东西。打开皮囊好一阵扒翻,这才找到了那瓶归鸿香,钟万仇一脸贱笑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包不同和瘦小汉子,将那香不要钱似的在两人身体,发髻上乱撒一气,甚至连两人的钱袋也没放过,就差没将二人剥个精光,满身涂抹一番了。
待到将一瓶香挥霍一空,钟万仇这才满意的收拾起皮囊,在二人关元穴上渡入一道真气,催转二人赶快醒来,自己远远躲到一旁的山花杂草之中,静静观望。不一会儿,但听两声惨哼,包不同二人已然悠悠转醒。包不同但觉浑身松软,疲累欲死,全身筋脉如同烈火烘烤,疼的他浑身抽搐,胸中一口闷气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耳中嗡嗡作响,仿佛有几十口大钟在耳边不停敲响,端的是烦闷异常。那瘦小汉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本欲挣扎着坐起,熟料双手刚要用力,但觉双臂剧痛难忍,丝毫不敢受力,正欲提起真气,忍住疼痛,谁知刚一聚气,脏腑之间如同刀绞一般,瘦小汉子再也忍不住,高声呻吟了起来。
包不同听得瘦小汉子惨叫,连忙回头,却见瘦小汉子口中又涌出鲜血,双眼失神,浑身颤抖,仿佛正经受这极其惨痛的苦楚。包不同慌忙道:“风老四,你怎么样了?”那瘦小汉子颤声道:“我……我……双臂断了,脏腑,可能受了重伤……”包不同闻言大惊失色,须知这脏腑乃是人身要害,如受重创,极其危险,若是五脏移位,倒还好些,只需静养几月,慢慢调养即可。若是五脏破损,那便是阎王敌肯出手相救,也是回天乏术了。
包不同不敢怠慢,顾不得自身伤痛,挣扎了好一会儿,却无力起身,只得从腰间取出一枚满是孔洞的铁丸,又喘息了好久,才用尽全力将铁丸抛向空中,他所受之伤本就不轻,此番用尽残存的力气,登时牵动伤势,只觉得筋骨欲折,胸中气闷化作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口中鲜血大口大口的喷出,全身剧烈抽搐,再次昏死过去。
包不同深受重伤,饶是他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过将铁丸抛起丈许,不过这铁丸倒也精巧,眼见即将下落,竟然猛地炸裂开来,声音甚响,铁丸中竟然藏着一枚哨子,被铁丸的炸裂之力,狠狠的弹向高空,一边飞起,一边还呜呜作响,声音甚是犀利,远远的传向四方。钟万仇见状,知道此物定是召人求救的讯号,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一半,当下按捺心中喜悦,耐心等待来人。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但听水声响动,碧绿的湖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黑衣大汉正自双臂翻飞,双中双桨连连拨水,小舟如同离弦之箭,飞快的向岸边划来。不消片刻,那小舟便来到岸边,黑衣大汉看到地上的满身血迹的包不同二人,即惊又怒,脚下一顿,便跃上岸来。瘦小汉子见到来人,再也支持不住,头一偏,也昏死过去。黑衣大汉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略一查看,知道两人只是伤重,并未身亡,凝重的脸色略有好转,当下不再迟疑,连忙将两人抱到小舟之上,待到将两人安置完毕,黑衣大汉却并不着急离去,反而四下搜寻了一番,钟万仇见状着实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了一番。那黑衣大汉搜寻了片刻,并无所得,这才纵身跃到舟上,只见小舟略一摇晃便止,黑衣大汉警惕的四下打量一番,这才操起小舟,缓缓的向湖中划去。钟万仇待得那小舟去得远了,这才从山花杂草从中起身,几步来到湖边,纵身跃至湖水之中,缓缓凫水,远远的缀在那小舟后面。
舟行水上,不觉远近。小船行了片刻,几个转折,来到另一个大湖之中,极目望去,但见烟波浩淼,碧水连天,颇为壮观。大汉操舟将一个小港,钟万仇见小港周围尽是荷叶,小舟穿行于其中若隐若现,生恐被甩开,连忙发力快游了几下,他内力精湛,此时将内力附在手脚之上,竟如那大鱼一般,速度极快,转眼便游近小舟十丈之内,那黑衣大汉哪里想到有人会凫水追船,心中担心包不同二人伤势,只顾操舟摇浆,竟未回头查看。小舟从小港中行了一会儿,便从一片芦苇和茭白中穿了过去,钟万仇无奈,只得继续跟随小舟,如此这般,足足有半个时辰,钟万仇心中烦闷,略感疲累之际,终于见到远处绿柳从中,疏疏落落几间房舍,钟万仇知道定是到了,连忙故意拉开与小舟距离,看那黑衣大汉缓缓将小舟靠在岸边。岸边站着几人,见黑衣大汉靠岸,连忙上前帮忙。钟万仇远远望去,见那黑衣大汉同众人说了些什么,众人连忙上前,助那黑衣大汉将包不同二人抬下船去。
一行人手忙脚乱,抬着那包不同二人径直往岸上的房舍而去。钟万仇等了片刻,刚要上岸,忽又听得岸上人声响起,竟是那黑衣大汉领着众人,又将包不同二人抬了出来。钟万仇心中纳闷,正自奇怪,那些人竟又将包不同两人放在小舟上,黑衣大汉跃至舟上,竟又要划舟而去。钟万仇心中两难,拿不准此处是否就是那燕子坞,犹豫了了一下,又打量了岸边的房舍,觉得此处绝非是那燕子坞参合庄,当下继续凫水,跟随那黑衣大汉的小舟。
这一去又是大半个时辰,一路上,那黑衣大汉操着小舟,穿荷过苇,直把后面跟随的钟万仇弄的脾气全无,饶是他内功精湛,凫水一个多时辰也让他颇觉疲累,此时虽是四月天气,天气已暖,但湖水仍是微寒,加上水中枝蔓横生,凫水也颇为辛苦,着实让他好生郁闷。正当他犹豫是否出手制住黑衣大汉之际,小舟已然来到一个水洲之前,在青石砌的码头旁缓缓靠岸。黑衣大汉将小舟停在码头边上,顾不得疲累,挟起包不同二人便上得岸去。此时,岸上远远走来一人,见黑衣大汉挟着包不同二人很是惊慌,连忙上前,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人从黑衣大汉手中接过那瘦小的汉子,背在身上,两人急切的向水洲深处而去。
钟万仇待得二人去的远了,这才找了处不起眼的地方,上得岸来。只见前面楼阁鳞置,竟是好大一片庄院。钟万仇找了僻静的所在,从皮囊中取出火云邪神的行头穿好,这才掩藏形迹,悄悄往那片宅院而去。这宅院外的守卫不过一般,钟万仇几个起落便来到门前不远,但见大门掩闭,院墙高耸,墙外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涔涔流水,水边种满了各种花草,随风舞动,香气怡人,门口一对上好青石雕成的麒麟,分立大门两侧,门上高悬一匾,上书三个烫金大字――参合庄,笔力虬劲,颇有名家风范。钟万仇看到那三个金字,忍不住嘿嘿贱笑,心道:参合庄,到底还是让老子找到了。
钟万仇毫不迟疑,寻了处角落,施展那壁虎游墙功,缓缓游到墙头。钟万仇小心的向墙内望去,但见亭阁满布,廊榭回转,小桥流水,垂柳依依,颇有些人间仙境的味道。此时庄内人声迭起,有女子哭诉之声,也有男人怒喝连连,显然见了包不同二人伤势,一干人都聚在了一处。钟万仇心道:天助我也。当下不再迟疑,纵身从墙头飘下,脚下凌波微步施展开来,也不去那人声最多之处,径直往一些偏远的房舍而去。这参合庄显然自那慕容博死后有些破落了,许多房舍年久失修,少人打扫,已然灰尘满布,钟万仇见到这些门扉上满是灰尘的房舍,了得此处绝无可能是那还施水阁,也懒得进去查看,直接再去寻下一间,倒也不客气。
一连寻了十几间房舍,都不是那还施水阁,钟万仇不由得暗生腹诽:老不死的慕容博,弄这么多房舍干什么?成心让老子作难不成。正自郁闷,忽听得腹中咕咕作响,钟万仇不禁哑然失笑,足足凫水近两个时辰,也怪不得他腹中饥饿。反正人已在参合庄,那还施水阁早晚必能寻到,心有此念,当下钟万仇便不再寻那还施水阁,转而四下寻那厨房。足足在庄院里转了两遭,钟万仇才寻到那厨房,此时厨房内正有人在做饭,阵阵香气从敞开的窗子里飘出,钟万仇不闻还好,一闻之下,更觉得腹中饥饿难忍,钟万仇来到窗前,向屋内看去,屋内摆设倒也简单,几个食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放了两个朱漆的食盒,食盒极大,看样子足能装进十几个人的饭食。桌子对面便是灶台,一个中年汉子站在灶台之前,右手持着炒菜的铲子,不断翻炒。钟万仇不敢坏了自己的大计,无奈之下,只得苦忍。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那中年汉子接连做了七八道菜,这才停下手来。中年汉子将所有做好的菜肴,一个个方将进去,扣好食盒。弄好食盒之后,中年汉子又略微收拾了一下灶台,这才提着两个食盒,急匆匆的离去。
眼见那中年汉子理确,钟万
第十一章 机关算尽,得来全不费工夫[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