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娇笑一声,道:“大师兄太过奖了,小妹这点把戏怎能瞒得过大师兄的法眼?”微微一顿,忽地叹息一声,道:“相当年断肠子师兄何等了得,便是师傅他老人家也另眼相看,可结果又如何呢?还不是在大师兄的蛊惑下,犯了师傅的大忌,最终死在师傅手上,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他,着实可怜的紧!”广陵子三人听得阿紫这番言语,登时神色一凛,虽是依旧神情恭谨,但眼中却多了几分畏惧和怀疑的神色。
摘星子显然对阿紫这番话也颇为恼怒,冷哼了一声,道:“断肠子目无尊长,竟敢对师尊不敬,有甚么下场都是他应得的,与我何干?”阴恻恻的笑了一声,摘星子从腰间取出一枝二尺来长的玉笛一端放到嘴边,向着火焰鼓气一吹,那火焰陡地熄灭,随即大亮,蓬的一声响,腾向半空,升起有丈许来高,这才缓缓低降。广陵子三人见了,脸上登时又多了几分畏惧,躬身齐声道:“大师兄法力无边,我等心悦诚服!”
摘星子冷笑了一声,复又看向阿紫,冷声道:“说这些都没用,小师妹,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将那东西交出来,免得受苦,日后到了师傅面前,我这个作师兄的也好为你美言几句!”阿紫“呸”了一声,将透转向别处,不屑的道:“大师兄,你也不用吓唬小妹,当年断肠子师兄传下的‘化功大法,又不是只传给你一个人,小妹我也有份,你那点鬼蜮心思,我还不清楚,只怕那宝鼎到了你手中,便被你自己留下了!”说到此处,阿紫煞有其事的瞟了广陵子三人一眼,娇笑道:“可惜广陵子师兄他们三个,只怕是要做师兄你的替死鬼了!”
一旁的腾云子见了摘星子的手段,也是噤若寒蝉,心中一阵犹疑,钟万仇看在眼里,微微一晒,传声道:“想不到星宿派的鬼画符倒是不少,那灭火重燃,应该是笛子中做了什么手脚吧!嘿嘿,真是坐井观天,骗人骗己啊!”腾云子闻言心头一震,知道钟万仇看破他的心思,当下便向表明忠心,正要开口,忽地见钟万仇神色一凛,低声道:“呵,想不到这荒山野岭之地,游魂野鬼倒还真不少!”
腾云子闻言颇为纳闷,当即四下打量了一番,此时天色已尽黄昏,四下里除了些个虫鸣鸟叫,倒也宁静,并未发现有人接近。正自奇怪,忽地听得那摘星子道:“好,好的很,原来师妹也是个有心人,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就别怪师兄心狠手辣了!”话音,左手一扬,衣袖中飞出一点蓝印印的火花,便如一只飞萤一般,飞扑过去,落在阿紫的肩头,随即发出嗤嗤声响。
一旁的腾云子见了,登时脸色一变,忙不迭的解释道:“启禀师尊,这是星宿派的炼心弹,乃是用硫磺硝磷等物制成,其中更是藏有星宿派的独门剧毒,甚是歹毒,这火焰焚烧不过算不得什么,待得火焰熄灭,毒性进入体内,才算是真正的折磨。”说到此处,腾云子脸上闪过一丝胆战心惊的神情,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又道:“此物最是歹毒,小师妹身娇肉贵,只怕吃不得这般苦头,师尊是不是现在出手……”
不等他说完,只听得阿紫闷哼一声,身子猛地一震,登时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端的是痛苦万分。饶是如此她兀自不肯求饶,口中喋喋不休的大笑,只是那笑声甚是凄厉,好似猿啼鹰泣一般,叫人又是心惊,又是怜惜。但听阿紫口中一边呻吟,一边娇笑道:“我的大师兄,你这边要杀我灭口了么?嘻嘻,如此也好,我若死了,你便永远休想得到那宝鼎!反正你已经开始修习那‘化功大法,若是没有宝鼎,总有一日你会尝到那剧毒反噬的滋味儿,断肠子师兄的下场,你可还记得么?”
摘星子闻言脸上一阵狰狞,修习那“化功大法”,经常要将毒蛇毒虫的毒质涂在手掌之上,吸入体内,若是七日不涂,不但功力减退,而且体内蕴积了数十年的毒质不得新毒克制,不免渐渐发作,为祸之烈,实是难以形容。当年断肠子乃是丁春秋的得意弟子,得他传授此法,颇有成就,后来在自己的调拨下,对丁春秋便不甚恭敬起来,甚至还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摘星子将断肠子的算计告之丁春秋后,丁春秋将断肠子制住,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吸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又没有新毒压制,难熬难当,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四十余日方死,各种凄惨,实在是言语难以表述万一。自此之后,丁春秋对门下弟子甚是戒惧,化功大法更是绝不传授,摘星子虽是得断肠子的指点,学到了一些法门,苦于那神木王鼎不在手中,只得暗自修习,不敢放肆。
虽说所居之地是阴暗潮湿的深谷,毒蛇毒虫繁殖丰盛,要捉些毒虫来加毒,倒也不难,没有那神木王鼎,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他精修多年,化功大法日益精湛,所需剧毒之物也日间增加,平常捕捉来的毒虫,要么毒量不足,要么毒力不够,近几年已颇有些不敷用度。况且寻常毒虫易捉,要想捕到那些个希奇古怪、珍异厉害的剧毒虫豸,却是可遇不可求了。
那神木王鼎天生有一股特异气息,再在鼎中燃烧香料,片刻间便能诱引毒虫到来,方圆十里之内,什么毒虫也抵不住这香气的吸引。当年丁春秋有了这奇鼎在手,捕捉毒虫不费吹灰之力,“化功大法”自是越练越深,越练越精。摘星子一面想继续精修化功大法,一面为着自己性命着想,早就有心盗去这神木王鼎,可是丁春秋心思歹毒,算计缜密,这神木王鼎更是收藏的极为隐秘,除了他自己,便只有阿紫知道所在。
摘星子原本想利用阿紫将宝鼎盗将过来,不成想阿紫也从断肠子手中得到了修习化功大法的法门,更是趁着丁春秋远赴中原办事的时机,将神木王鼎盗走,待得丁春秋回转后发觉,已然是月余后的事情了,阿紫早已经去得远了。此事一发,莫说丁春秋怒不可遏,便是摘星子也是气愤填膺,此事关乎他日后修为和性命,叫他如何不着急?费尽心机才找到阿紫的下落,又将她从丐帮手中夺了回来,满以为能将神木王鼎弄到手中,不成想自己的一番心思
一一一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1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