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坛,向钟万仇手中的玉碗注酒,口中笑道:“不知先生觉得此酒如何?”玄袍女子手中酒坛莆一与钟万仇手中玉碗一触,钟万仇登时只觉一道阴柔的劲力登时透过玉碗,向自己手心涌了过来。
钟万仇微微一晒,摇了摇头,手中玉碗微微向上一抬,那酒坛中的青碧酒液经仿佛喷泉一般,登时奔涌出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钟万仇手中的玉碗注满。眼见那酒液便要流淌出来,钟万仇手中玉碗忽地向下一沉,那酒坛好似立时被封住一般,酒液虽是涌在坛口,却是半滴也流不出来。玄袍女子玄袍女子但觉自己方才送出的劲道好似江河汇入大海一般,转念之间便杳无踪迹,登时让她惊骇莫名。而钟万仇竟恍若未觉一般,施展出一手妙到巅毫的倒酒功夫,自己手中的酒坛仿佛黏在那玉碗之上,任凭她怎么使力挣脱,都动不得分毫。
正当她心中惊惧之时,钟万仇收回酒碗,凑到鼻下,深深嗅了一口,叹息道:“玉液本应天上有,偶落凡尘化酒浆!”玄袍女子只觉手中的酒坛传来一道好似冰针一般的劲气,呼吸之间便透入她体内,虽是自己全力抵挡,却丝毫不能挡住那劲气侵袭。劲气所到之处,经脉穴道尽数被封,酸麻不已,若不是她急中生智,施展秘法,立时将自己手臂上的经脉封闭,还不知那劲气会做出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来!
正因如此,玄袍女子小心翼翼的防范那道在自己手臂内奔突游走的劲气,这才未收回手臂,一直擎着那酒坛,任由钟万仇自斟自饮,丝毫未有反应,如此情状,玄袍女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岂能不叫她大惊失色!说罢那两句诗词,钟万仇仰首将碗中酒液喝干,复又将那玉碗凑到酒坛坛口之下,微微一抬,那坛口的酒液又好似泉涌一般,奔流而出,顷刻间又注满一碗。
待得酒液注满,钟万仇忽地微微一笑,轻轻将玉碗收了回来,放在桌上,玄袍女子只觉手上酒坛一震,那股奔突游走的劲气好似退潮一般,倏地流过自己手臂,径自回到钟万仇身上。若不是她手臂上的穴道仍被自己的秘法封住,她几乎要以为方才那一切只是一场夏日的幻梦,好一会儿,玄袍女子才回过神来,望着钟万仇讪讪一笑。眸子一转,玄袍女子立刻施展秘法将手臂上的经脉打通,当下提着酒坛将自己的玉碗斟满,浅浅一笑,道:“先生神功绝艺,小女子佩服万分!”
只道此时,一旁的阿紫和白衣少女方才明白,两人适才开始奇怪的举动,却原来是在进行比斗,而且显然是钟万仇占了上风。白衣少女自幼跟在玄袍女子身旁,还是头一次听得玄袍女子说出如此服软示弱的话来,当下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好奇,一双如水的眸子盯着钟万仇一阵打量。阿紫望了玄袍女子一眼,复又瞥了钟万仇一眼,忽地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白衣少女闻声一怔,道:“妹子,你笑什么?”
阿紫瞟了白衣少女一眼,娇笑道:“姐姐莫看我师傅容貌丑陋,我师傅本事可是高明的很,当世之上,只怕能胜过我师傅的人物,还没有出生呢,我劝那位玄袍姐姐还是莫要白费力气了!”玄袍女子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小妹妹说的极是,姐姐也算是见过不少高人了,从未有一人能象令师这般,让姐姐如此心服口服的!”一边说着,玄袍女子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了钟万仇一眼,见钟万仇正自端起玉碗,轻嗅酒香,一副全然不在意自己的模样。
玄袍女子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了,这等欲擒故纵的伎俩,她可谓是见识颇多了,但是却从未有一次能像眼下这般,让自己心中升起忿忿不平之意。当下玄袍女子略一沉吟,道:“不知先生对当今天下大势是如何看的?”钟万仇仿佛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将玉碗中的酒液仰首喝下,瞑上双目,微微摇头,恰如那嗜酒之辈细细品酒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钟万仇回应。
玄袍女子见他如此怠慢自己,心中登时升起一股怒意,心道:即便你身份尊贵,武功了得,也不能如此轻慢于我!刚才不过是我一时大意,我倒要看看,除了那古怪的真气,你还能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本事!想到此处,玄袍女子登时便想发作,左手轻轻搭在玉碗边缘,右手放在桌下,立掌如刀,暗自凝聚内力,心道:即便你内力深厚远胜于我,谅你也挡不住我这记斩情慧剑!
一念及此,玄袍女子左手手指便要发力,将那玉碗中的酒液泼向钟万仇,正当此时,钟万仇双眼忽地一睁,眼中晶莹如星,似笑非笑的望着玄袍女子,道:“大宋少君在位,不知国势艰险;辽国昏君临朝,只知酒色围猎;西夏主少臣强,周遭群狼环伺;吐蕃偏安一隅,妄自贪心不足;大理国小民弱,尚且内斗不休。其余诸族,或未兴起,或已衰败,天下大乱,不出甲子啊!”
玄袍女子只觉自己仿佛是那被雄鹰盯住的山鸡一般,半点动作,都会找来雄鹰全力扑杀。霎时间周身一紧,背心登时生出冷汗来,这才知道,自己与钟万仇之间看似触手可及,其实中间实在是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当下哪里还敢有半点不轨之心,忙不迭的收回内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轻笑道:“莫非先生已然醉了,看不清这天下大势了么?”
钟万仇哈哈一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姑娘如此美貌,当真称得上是国色天香,只是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姑娘若是总把心思放在这些不该奢想,不能奢望的事情上,难保姑娘不红颜白发,惹来上天妒忌!我劝姑娘还是规规矩矩呆在闺阁之中,又或是找个如意郎君早早嫁了,省得徒惹是非,反倒误了卿卿性命的好!”
玄袍女子闻言脸色登时一变,转眼的功夫,便恢复正常,俏生生的白了钟万仇一眼,笑吟吟的道:“奴家倒是想找个如意郎君,可是奴家看上的人儿,早被我那姐姐看中了,奴家虽是爱煞了那人,却也不敢和姐姐争宠!”微微一顿,叹息一声,玄袍女子又道:“再者说了,谁知道那人是不是个莽撞之人,他若是怜香惜玉,奴家便是豁上和姐姐闹翻,也倒值了。若是他是个肉眼凡胎,看不出奴家的好,奴家若是这般跟了他,岂不是两边不落好?”
(第二章!)
一二四 皓月当空,群星辟易乾坤转(3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