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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云漫星稀,周天星斗盈一袖(3)[2/2页]

万劫成魔 焚琴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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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顶撞于他,他立时想起许多旧日冷暖,心头火起,又怎能如此轻易便放过一干旧党臣子?也不与众臣分说,当庭颁下诏书来:降苏辙为端明殿学士,为汝州知州,范祖禹任福州知州,吕大防任太皇太后高氏山陵使,即日赴任。
      苏轼文名满天下,负当时重。苏辙为苏轼之弟,文采清名,也是天下皆知。吕大防乃是四朝元老,旧党领袖,当朝宰辅,便连范祖禹也是三朝元老,旧党中坚!四人俱都是王安石的死对头,向来反对新法,元?年间太皇太后垂帘听政,重用司马光、吕大防和苏轼、苏辙兄弟。现下太皇太后一死,皇帝便贬逐苏氏兄弟和范祖禹,且让四朝元老的当朝宰辅吕大防为太皇太后山陵使,自朝廷以至民间,人人心头都罩上一层暗影:“皇帝又要行新政了,又要苦害百姓了!”当然,也有人暗中窃喜,皇帝再行新政,他们便有了升官发财的机会。一时间,大宋朝野暗流涌动,四方邻国,也俱都拭目以待,只看这大宋的少年皇帝,究竟还要做出怎样一番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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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元佑八年,是为哲宗皇帝赵煦亲政后的第一年,时值一月严冬,这几日天候最是寒冷,漫天飘雪不说,便连黄河也凝结成冰,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秦风路黄河北岸的好水川渡头扰攘一片,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好不热闹。好水川接邻西夏和吐蕃,许多来往三地的客商汇聚此地,处于如此要地,是以好水川虽只是小镇,倒也颇为繁荣,镇上客栈酒肆,茶寮妓院,应有尽有,南来北往,东去西行的客商旅人络绎不绝,更叫这小镇平添了几分热闹。
      此时正值新年前夕,许多人都着急赶回家乡,与家人共渡佳节,不到半天,好水川镇上的许多客栈都住得满了,往来的旅人不得不挨家客栈询问。若说好水川最大的一家客栈,便是位于好水川东首的“云来客栈”,取意便是是客似云来的彩头。这云来客栈客舍宽大,布置雅洁,酒菜更是别具风味,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对这客栈情有独钟。再加上此时众多客栈都已注满,一众寻不到宿头的客商,便都奔这云来客栈而来。
      天色已近黄昏,众多客商汇聚此地,是以分外拥挤。那掌柜的费尽唇舌,每一间房中都塞了三四个人,仍不能安置所有人,余下的二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掌柜的无法,只得连连告罪,安排众人在大堂上围坐,又命店伙搬开桌椅,在大堂正中放了几个火盆,总算是安排妥当了。门外北风呼啸,飞雪飘扬,洋洋洒洒,无穷无尽,门缝中不时吹进缕缕寒风,吹得火盆忽旺忽暗。众人围火而坐,且酒且食,高谈阔论,虽是心中惦念行程,倒也还算热闹。
      天色愈昏暗,那雪却是越下越紧,忽听得马蹄声响,两骑马急奔而至,只听得唏津津嘶鸣一声,两骑马已然行到近前,停在客栈门口。掌柜的听得声响,不由得微微皱眉,暗暗叫苦,不知如何安置是好,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伙计上前开门。但见当前一个少女,年纪十七八岁,杏脸桃腮,容颜端丽,身穿亮紫色的锦缎冬衣,领口处貂皮围领,颇为华贵,一眼望去,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出淡紫色的光晕一般,更显得她清雅脱俗,当真是俏丽难言。
      但听这少女清了清嗓子,声音好似珠玉落盘般清脆,说道:“掌柜的,给备两间宽敞干净的上房。”掌柜的陪笑道:“对不住了二位,小店早已住得满满的,便连大堂内也坐满了人,委实腾不出地方来啦。”少女冷哼了一声,显然颇为不渝,说道:“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滚出去便是了!”那掌柜闻言一愣,道:“这……这怎么话说的,客人光临小店,哪里有往外撵的道理,今儿个实在是客人都住满了,还请姑娘担待则个。”
      那女子听得掌柜如此回答,反倒娇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悦耳,仿佛铃声一般,说道:“莫不是你看我是个弱女子,便好欺负么?姑奶奶倒要看看,那个不开眼的敢惹本姑娘!”这女子声音听来娇柔可人,可说出话来却是匪气十足,便如同那山贼恶霸一般,那伙计听得她说得凶狠,人却是娇小可爱,当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那女子听得伙计发笑,声音愈发腻人,说道:“小二哥,你可是觉得我在说笑么?”
      掌柜的生恐伙计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儿来,得罪了客人,忙不迭的躬身陪笑道:“小姑奶奶,他不懂事,您老可别同他一般见识!”微微一顿,又道:“小店委实再没多余的客房了,您瞧,这些位爷都是找不到宿头的,你二位若是不嫌弃,我这就给二位腾个地方,就在这大堂中烤烤火,用些酒食,将就一晚,可好?待得明日腾出客房来,我再给二位好好安置,管教二位好好休息一番。”
      少女正自听得不耐烦,蹙起眉头刚想发作,大堂中一个粗犷汉子此时却看不过眼,操着一口山西口音说道:“兀那小娘子,大家伙都是出门在外,凭地这般多事,要么就不要出门,为难掌柜的算什么本事?”坐在西首火盆旁的一个中年妇人也道:“小姑娘,莫要动气,来来,坐到我这儿,先烤烤火驱驱寒气再说。”少女听得粗犷汉子出言讥讽,不怒反笑,几步走到那汉子近前,笑道:“这位大哥说的是,倒是我失礼了!”
      说着,少女盈盈下拜,冲那汉子福了一福,那汉子不过一时仗义直言,哪里想到少女竟会给他纳福赔礼,当下弄得满脸通红,不知所错,忙不迭的站起身来,刚伸出手将少女扶起,忽地想起男女有别,如此举动实在是太过轻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空伸着一双手,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口中兀自说道:“这怎么话说的,小娘子不必多礼,咱可担待不起!”
      正自说着,那少女不知何故忽地双膝一软,人竟向汉子怀中跌去,那汉子只道出了什么状况,一时间想不得许多,探手便想托住少女双肘,将少女扶住。还不等他托住那少女,忽觉胸口一麻,好似针刺鸟啄般的痛楚登时蔓延开来,那汉子一愣,低头望去,却见胸口上并无异样,刚要抬头,只觉双手又是一麻,登时忍不住“哎呦”一声,收回手来。抬眼望去,只见那少女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身前,眉目如画,巧笑倩兮,说道:“你既然喜欢多嘴,本姑娘便替你好好管管。”微微一顿,又道:“你那双脏手竟然想碰本姑娘,想来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这一下变起突兀,众人都看得一头雾水,再看那汉子,却见他“啊”的一声惨叫,跌坐在地上,一双手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然肿得好似两把蒲扇一般,乌黑发亮。再看那汉子胸口的棉衣,此时竟被紫黑的血水浸透,分明是中了剧毒的模样。那汉子此时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着了少女的道,原来自己适才一时仗义,多说了一句话,便引来这等苦楚,心中登时恼恨到了极处,恨不得扑上前去,狠狠的打她一顿。
      堂中众人哪里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狠辣歹毒的手段,当下无不噤若寒蝉,方才失笑的伙计此时更是吓得如同筛糠一般,生恐少女将施展在汉子身上的手段,加诸在自己身上。正在一片死寂之时,忽地听得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道:“阿紫!”声音平和从容,半点火气也无,好似便在耳边响起一般,那少女听得这声音,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冲那汉子做了个鬼脸,这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蜡黄的药丸,趁那汉子开口呼痛的时机,屈指弹入他口中。
      s:呃,费劲啊,至少还有两到三章才能铺垫完,不过老钟已经要露面啦,大家不要心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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