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胸口已经不那么痛了，第二天的太阳已经攀升到最高的地方，而光照在我红色的法术长袍上，看不清分毫血迹。前所未有的迷茫攀上我的心头，就像陷入了宫羽故事里烟缭雾绕的森林，我看到吴未，陈曦，夜殇，还有钦城，他们出现在我的四面八方为我指路，指向不同的方向。
我想相信他们每一个人，所以迈不出步子。
突然我听见不远处有很重而又步率缓慢的脚步声，我听出那是一个魔法师。
而十里红枫早已人迹罕至，于是我轻轻地跟上，我看到熟悉的蓝色甲胄，而当他靠近的时候，十里红枫外的结界竟主动张开一道缺口。
远远地我看到红枫村边倒下的篱墙和满地残骸，而三年前触目惊心的横尸则已经不见了。
游兆公爵似乎感受到我的存在，脚下生风，陡然扭转消失在森林深处。
我以为我跟丢了，然后我看到一只长着白翎的鹰落在不远处的枫枝上，冷峻地注视我，然后它忽然腾身，又在空中接触的什么介质似的陡然升高，鹰袭白昼，一飞冲天。
我轻轻地跟上去，而在我看到那方无名坟场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向前。
在那片坟场边上，多了百余方坟墓，我猜那些应该是佳洺他们的。
而在坟场边和游兆公爵的边上，我看到三年来一次次在我的梦境里出现的佝偻身影，我揉揉眼睛，婆婆的身子单薄地经不起一阵微风。
“主母。”
“游兆，你来了？”
“嗯。”
“主母，你还好么？”
“枫儿他还好么？我听说”
“放心，只要我游兆活着一天，定保十里少主平安。”
然后我看到一团火焰出现在婆婆手里，一道道淡黄色祭纸被点燃，堆叠在寸草不生的地面上。立刻游兆公爵的手中出现一张祭纸，他用手迅速地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丢进火光里，然后是下一张，慢慢他的手在空中划过模糊的虚影，薄薄祭纸落地的速度居然让火焰越烧越旺。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名字你还是这么熟练。”
“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游兆，你老实说，你怪先王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游兆不敢。”游兆公爵的声音仍然刚毅，只是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仿佛被什么浸湿了一片：“况且骑士战死沙场，保家卫国，这是无上的光荣，自当甘之如饴，只是我没能和他们一起承受。”
“到今天刚好是第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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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漆夜降[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