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荒凉的大地上走了两天才看到第一次村庄，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人迹在视野里面穿行，他们穿着简陋的布衣呈现出清一素色。
在这个村庄里也偶有穿着黑色麻衣的，但大都是些年轻人或者孩子，他们常常背着比身体更高大的扁担摇摇晃晃的经过或者跌倒，流出大滩大滩的血。
我和晓黎套着居民家自织的布衣，淡淡地看着面馆前那些拍着桌子吼叫的男人和路边零星的摊位旁围着驱赶不尽的孩子们。
“给我几两碎银呗。”晓黎拍拍我的臂。
“你跟着我跑到异国他乡，连点银子都不带。那你要是跟丢了，不得饿死在这儿。”
“这不是有你么”晓黎无所谓的耸耸肩，问也不问从我腰间的钱袋里掏出几块儿铜板，轻轻走到那群孩子身边：“有个大哥哥请大家吃糖。”
在我们正要离开村子那天，我们看到两个穿丝衣的男人走进村子里，牵着一条长长的皮带，上面接连捆着十来个脏兮兮小孩子的双手，他们穿着黑色麻衣，年纪不等，跌跌撞撞身上带红，在那条皮带上面也有一些空出来的位子，显然是被别人挑走的。
立刻有两个衣不遮体的男人拉着他们嚎啕不绝的孩子围上来，然后其中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将那个男子踢倒在地：“滚滚滚，你看我这儿缺货么。”
晓黎面色有些苍白，轻呕两声，歪过头可怜兮兮的看向我。她深邃而轻灵的瞳里有一点点秋波，让我想起了佳洺，而嵌在她无暇的脸庞上又丝毫不显突兀，如若天成。
“没见过吧。”
“”
“你要救他们？”
“嗯。”
“我们这一路见到那些穿黑色麻衣的人恐怕都曾遭到他们的贩卖，我们再走下去应该还会陆陆续续看到很多，你管不过来的。”我感觉悲哀从天灵盖灌入，无法抵御：“走吧。”
在那之后行走凡世的一个月里，我和晓黎看到了喧嚷而明亮的凡人世界，既不像十里红枫世外桃源般的宁静，也不像帝都无限繁华里的空虚。我们看到人贩嚣张的走街串巷无所顾忌，看到流氓地痞粗鲁而充满人性的斗殴闹事，我们也看到一些屋檐底下有母亲把冷硬的烧饼放在衣服的夹层里吸收她们的体温，父亲教孩子耕作，生活。
这一个月里，晓黎都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这是我们在几次被流氓挑衅后汲取教训。
“城外的摊贩已经多起来了，不日就能抵达天释城。”
“但是如果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进城时恐怕天已经黑了。”我无奈的跟着在远近的摊位之间跑来跑去的晓黎，我记得吴未最初在帝都的集市时也是这样。
第二十一章 凡人世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