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街过巷,只是半个时辰,便来到临近城门的长安大街。
郭倩停步到街边一座华丽的酒楼前,欣喜道:“终於到了。”踏着轻快的步伐,迈过酒楼前半尺高的门槛,安步进到楼内。
魏伯阳虽然微有疑惑,仍然跨过门槛跟着进去。
郭倩进楼后找到一位华服金带的中年男子,两人默契地凑到柜台前低声交谈。
此刻晌午刚过,酒楼满是进来饮食的客人。
十数位店伙端着空的或满的盘碟,忙碌地穿梭在喧哗吵闹的百数张桌台之间。少数食客边往肚里猛灌美酒,边勾肩搭背争论些什么,非但争吵得面红耳赤,巴掌更像铜锤般拍得桌面“哐哐”作响。
魏伯阳走近郭倩身旁的时候,她刚结束与华服男子的交谈。
华服男子微点颔首,向郭倩低声道:“姑娘请自便吧。”转身往旁走开。
郭倩转身看往魏伯阳,轻声道:“刘大叔还没有回来,我们到楼上休息一下吧。”移到侧靠墙面的木梯前,径自缓步登上。
数十阶的木梯盘旋向上,尽头处是一道数尺宽大的铜门,显得很老旧的模样,没有半分光泽,门把上栓着条生锈的铁制锁链。
郭倩边拾阶而上,低声道:“从前这里也是酒楼的一部份,不过自从爹爹仙逝后,刘叔便将它封闭起来,不再对外开放了。”语气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伤感神色。
魏伯阳听得迷糊不解,心道:“她爹仙逝跟将二楼封闭起来,能有什么关系?”
郭倩从怀里掏出把精致的铁匙,轻松拿掉门把上的铁锁链,将铜门往里推开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转身看往魏伯阳,道:“这扇铜门多年前就坏掉了,所以只能开成这个样子。魏大哥的身形,只怕要委屈些才能通过了。”
“只需挤下便能过去,有什么委屈的。”魏伯阳莞尔一笑,道,“只是既然如此破旧,为什么不另换一扇呢?”
郭倩低叹口气,喃喃道:“其实刘叔生得宽厚,要想从这里通过会更加不适的…或许是爹爹生前做的,所以不舍得换掉吧。”说话间,侧身往门缝处挤进。
魏伯阳紧跟其后挤入门缝,入屋后稍往四周环顾一眼,不禁心神剧震。
宽长数十丈的屋子里,乱七八糟搁有许多古铜色的方形桌台。台面堆着数不清的符纸,还有数个铜炉鼎放到四面墙角边,也不知里面烧炼着什么,不断往外飘散出淡淡的青烟。
三张青色桌台联放到临近窗栏处,台面摆着的数个镶金铜钵里,都装满了五花八门的炼丹物:雄黄、牡蛎、滑石、赤石脂……甚至还有些熬炼过的丹药,也胡乱扔弃到里面。
魏伯阳情不自禁,低叹道:“看来此屋的主人,亦是精於修行的前辈高人。否则怎会对道家的各类符咒、炼丹术都如此精通。”
屋里不只堆放着许多教派秘传的灵符丹丸,甚或有些丹符是魏伯阳也没有见过的。
郭倩停住脚步,轻笑一声,道:“刘叔绝非什么前辈高人,仅是幼年跟先父一道,曾获异人教授过少许道家法术。不过刘叔对各类传承久远的符派咒术的确很感兴趣。”缓步来到搁放在窗边的铜炉旁,掀过炉盖向内看了眼,道:“这些年来,刘叔交游广阔,此屋的很多东西都是旁人相送的。当然也有一些符纸,是刘叔自个儿模仿着描画的。”
“原来是这样。”魏伯阳凝看着眼前桌面的一道红符,笑道,“看来令叔对符道的精研,倒也有非常高深的造诣。”
这道灵符似乎刚完成不到十二个时辰。从各方面的痕迹看,魏伯阳都确定这道灵符,应该是隶属左道联盟的养心宗,所独自拥有的遁身符。
据闻养心宗早在第六次道魔大战之际,便毁於群魔卑劣的手段之下。如今好像只有道门的圣地——天勤山,仍然保留有这类灵符。
不管怎么看,此屋的主人能够弄到这类失传多年的灵符,只怕不光是交游广阔如此简单。
“刘叔自身的法术虽然没有很高深,不过却最欣赏有真法力的高人。”郭倩离开窗边冒着轻烟的铜炉,经过放有许多符纸的方形桌台,缓步向魏伯阳走来,道,“刘叔要知道魏大哥来到这里,准会高兴得留您住个三五七天的。”
魏伯阳笑道:“是吗?那魏某也只好却之不恭了。”食指不经意触碰到旁侧一道显然没有完成的灵符。
谁知刚碰到这道符纸,瞬即便觉有股强劲的道力涌来,轻易弹开了他的指尖。
魏伯阳心神微怔,情不自禁,道:“好集中的真气。”侧目看往身旁的郭倩,笑道:“看来令叔对仙道之学,绝非只是简单的爱好,其自身的修为只怕也远於你我之上。”
“魏大哥跟刘叔素不相识,怎会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郭倩脸色微愣,俨然一副不信的表情,莞尔笑道,“实不相瞒,刘叔如今仍然没能结出道家的元神,论到法力较倩儿都有不如,又怎能够跟魏大哥相比。”
“炼符之道,首讲气机牵引。常言也有道:符无正形,以气为灵。”
魏伯阳哂然一笑,道:“炼符者以自身真气注入丹砂之内,用以炼制灵宝,借以御使天地之灵气。然而炼符者自身的修行高低,更会使炼制后的符宝拥有强弱不等的道力。”指尖聚满金轮丹气,终於捏起那道未完成的灵符,道:“想必这道未完的灵符便是令叔所炼。姑娘只需用指尖
第十章 见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