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男子,心脏隐隐痉,挛却不知何故,她问:“可需要帮忙?”
千叶黎川只是看着她,目光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那一刻,虞菁扣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刻骨的孤独。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问出了这样一句话:“这位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黎川摇了摇头,笑意更甚,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怅然若失的感觉包围了虞菁扣,她开始环顾四周,发现场面一片狼藉,忽而看到弦断的九露阳宣,脱口低呼:“呀!”
她快步走向九露阳宣,一把抱在怀里,神情既心疼又带了丝嗔意:“谁把你弹坏了!又该去修了……”
……
虽觉得黎川似曾相识,但黎川坚持说不认识虞菁扣,最后虞菁扣只能将信将疑地走了,千叶黎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不舍,她只是解脱了而已。
他再次看向尚宫羽,俯身将他拥进怀中,细细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黎川银色眸子里恍惚着淡淡的落寞:“她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亲近的人,现今她走了,你一定要留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千叶黎川许你一世安稳。”
纵然不眠不休,皇起到西国天堂鸟时,也已然过去了数日。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皇起只觉得好像过去了数十世般,眼前美景无法入得他的眼,在一片恍惚中,皇起来到了昔日与尚宫羽同住的忘尘居。
忘尘居中仍是玉竹葱葱,成片的鹤望兰挤满了人所能看到的所有角落,这般旺盛的活力,皇起只觉得撒在花瓣上的阳光太过刺眼。
他说要见尚宫羽一面,然而最后,他只能来到这个昔日存在过尚宫羽的屋子里,甚至找不到他的身体。同样的临水小榭,昔日他与尚宫羽的那段对话仍记得很清楚:
“你若死去,我为你守一辈子的墓,可好?”
“日后,你自有大好河山去守,我的墓,只要不长满衰草便是万幸,又怎会奢求你去守?”
“那我若死了,你可会为我守墓?”
“不会。你若去了天堂,我便在地狱看着你;你若去了地狱,刀山火海我随着你;但我独独不会为你守墓。”
“为何?”
“河山万里,天涯千寻,若这世间没有了你,必定也没有了我。”
皇起走进了鹤望兰的花海里,恍恍惚惚只觉得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时间竟生出了一种“终其一生再也走不出”的错觉。
每一株鹤望兰都似乎噙着尚宫羽的一个表情,一片花海,看在皇起眼里,终城了一座巨大的坟墓——河山万里,天涯千寻,如今这世上果真没有了尚宫羽。
“我说过,会为你守一辈子的墓,可是却连你的身体都寻不得。”
梦旧梦,伤旧伤。
时至今日,他又有什么资格说出对尚宫羽的愧疚以及思念?
竹林假山,昔日舞剑之人以剑镌刻的字还在,皇起仰头时猛然看到,读:
“以天之命,祭剑之魂;
以剑之名,斩我仇恩;
以我之命,平你长恨;
以你之名,乱世龙腾。”
傲骨峥嵘,瘦骨嶙风——那是尚宫羽的字,只一眼,皇起便辨出。
字体凹陷部分早已蒙上了灰,想必是许久之前刻上的吧?
——三十二字诉衷肠,可惜尚宫羽在时,他没看到,他看到时,尚宫羽却已经走了。
他仰头,仿佛看到了白发少年修长纤弱的身影,在漫天翠竹中,少年脸上一片绝望却无所畏惧的神色,孤光软剑长展,玄身而起,空中腾挪转移,在这假山石上刻下最刻骨铭心的誓言。
那个时候,白发少年孤立无援,又该是多痛多绝望?可是,他没有倒下,而是写下峥嵘的三十二字。
似乎,尚宫羽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只是怀着对皇起的那份愧疚沉默地承受一切伤害。
无论是他对他身体的侵犯,还是对他言语的着污。
尚宫羽不说痛苦,他便当做不知,肆无忌惮地伤害。
皇起的手摁上了心口,又感受到了那种游走于血肉的疼痛,心头扎进一枚尖利地刺,似乎三十二字,字字刻在了心上。
两心难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