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天生的弱，也没有天生的强，有强则有弱，但强有时不是强，弱有时也不是弱。”
“天下之广，总有奇人，孰能保证那就是弱？”
沈礼扭头看着陈子歌，陈子歌还是那副姿势，一动不动，却透露着淡淡的疲惫。
“你，你到底怎么了？”
陈子歌强扯出一抹微笑，可现在却上去极为的牵强。
索性，她直接收回了笑容，抬头仰望着头上的树叶，“父亲曾说，最善变的便是人心，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却懂了。”
“你我都以为能从崔序的口中探知一二，因为他满腹诗经才华，可却忘了他的身后也还有士族，那句话便是他说的。”
陈子歌的眼里带着几分自嘲，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嘲讽谁。
沈礼收回了视线，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可放在衣袖中的却微微握紧。
“崔序是为了身后士族的利益，大皇子其实和崔序也一样，都是为了自身在考虑。包括你”陈子歌的眉毛挑动了一下，“也是。”
沈礼对陈子歌的话并没有什么感觉，起身拍了拍手，“所以这才是你走不出来的心结？”
沈礼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要将陈子歌洞穿。
陈子歌有些心虚，她不想让沈礼看穿。
其实崔序还说了一番话。
“尔以为是尔自己先被利用在先，汝可知，利用也有风险，对将之性命交于尔的手里，岂能不忐忑？尔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想要为其遮掩罪责。”
这话崔序说得极为小声，也让她从这番话里肯定了大皇子和崔序有关系，而且还关系匪浅。
崔序的话就像是一把刀，毫不留情的将她给解剖了，不给她留丝毫的面子。
先前都道士族看不上皇族，这次却是感悟颇深。
“人为什么要活着？其一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抱负，其二不过是为了想要贪图这个天下的美好。”沈礼轻笑了一声，“但这只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对于那些寒门，他们活着，不过是为了一丝希望，哪怕这抹希望十分的渺茫。”
“所以现在我们连他们这渺茫的希望也要剥夺走？”
沈礼摇了摇头，“你心里明白，仅凭你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改变这个格局。”
陈子歌的眼神暗淡了下来，重列举律已经势在必行，哪怕是顾怀仁恐怕也无法去改变，因为陈纲背后的势力还不足以和整个士族抵抗，而陈纲也不能站出来，一旦站出来便是和整个士族为敌。
眼下陈纲的地位本就尴尬至极，又怎么可能和士族为敌？
“崔序还有一句话，对决之时便是灭亡之日。”陈子歌说得极为小声，崔序不可能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潜意思。
沈礼一僵，扭头看着陈子歌，“你不是早已知道？”
陈子歌低头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什么？知道士族和皇族的平衡会打破？知道现在的陈国经不起动摇？还是该知道外面已经民不聊生？”
沈礼盯着陈子歌看了好一会，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30章 迷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