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修士
小元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城边已经是人满为患，站在高处可以看见，在那更远的地方还有更多的人在匆忙的赶来。
人群望着城墙上方两道一眼就可看出不凡的两人，眼中露出狂热之色，他们中大多数人知道，这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望尘莫及，一辈子都只能敬仰的修士！
他们脱离凡尘，与天争命，修个自身不凡，修出前途大道，修长生，修天命，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注定万众瞩目！
而一些少年，神色除了激动之外还有着浓浓的向往之色，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梦想萌芽的年纪，而在这偏僻的小城，他们最大的梦想便是做那顶天立地的修士，掌控自己的命运，这天大地大，他们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去看一眼这真正的世界！去真正的走一遭，而不是只在父辈的口中听说！
但是他们的内心同样惶恐，他们知道人山谷的要求很高，需要资质，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具备那所谓的资质，如今摆在他们眼前的路只有一条，是鲤鱼跳龙门，一步登天，从此未来充满了无数可能，或是黯然收场，在许多年之后，成为长辈，延续前人的话语，继续为后代传颂那所谓的修士，这一念，全在城墙上方两人的一语之间。
人群内，林奇三人站在一起，神色与众人一般无二，并未有什么出奇之色，只是这众多怀梦少年的一员。
“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站在自己曾仰望的地方。”
燕灵望着下方面色激动，拥堵的人群，灵动的俏脸上已没有了嬉笑之色，反而有些唏嘘。
“几年前我也是下方的众人之一。”
“是啊。”
王成看着下方的人群也有些感叹，脸上露出复杂之色，何曾几年，他也像他们一般，仰望着自己如今所在的位置。
王成收回心绪，知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深深的吸了口气，沉稳的声音传遍整个小元城。
“今日乃我人山谷招收弟子之日，诸位若心有意，皆可前来！”
王成目光在下方越渐激动的人群扫过。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人山谷招收弟子的规矩，但还是重申一遍。”
“修行不比凡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成为修士，必须具备一定的资质，而资质，则提现在一个人的年少时，若是年龄已过，那么这份资质就会渐渐泯然，所以说我人山谷在招收弟子时年龄不可超过弱冠之年。”
此言一出，王成与燕灵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下方的阵阵叹气之声。
“资质这东西虚无缥缈，你们之中可能只有极少的人具备这份资质，但是此刻我最想说的是……”
“修行不比凡俗，此路与天夺运，争天地之辉，本就是一种忌讳，踏入修行者，皆与这天地结下因果。”
“今日种因，他日得果，这因有多深，这果便有多重，终有一日会来临，是福是祸，唯他日得知。”
“相比那充满变数的修士，做为凡人活在世俗未必不是一种好事。”
王成一席话说完，人群似没听懂，激动之心依旧未减，倒是本身却流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他想起了家人，想起了被人山谷选中时家人那满满的自豪。
但是当他真正踏入修行，时隔多年回家的时候，父母已然老迈，生命快走到终点，一个小城生活的人对他已没有了幼年的热情，有的仅仅是一种敬畏，一种已经不在一个世界的陌生感。而最让他感触的是，儿时最好的玩伴，带着妻儿跪在他身前，祈求他带自己那年幼的孩子去人山谷，他从那玩伴眼中看到的不是欣喜，而是满满的惶恐与忐忑。
他有时也在彷徨，自己踏入修行究竟是对是错，究竟为了什么踏入修行。在那之后的第二年，他又回了小城，而面对他的只有两座孤坟，两座在风雨飘摇中杂草摇曳的孤坟。他无能为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做了自己梦想的修士，到头来失去了什么？得到的又是什么？到如今他能做的也唯有一个决然的转身，仅此而已。
凡俗的记忆在脑海中宛如一场梦，梦醒一念间，一切都支离破碎……
王成回过神来，他知道人群很难理解他的话，但是触景生情，他有些忍不住，此刻脸上仍然残留着苦涩之意。
“师兄，你哭了？”
一旁燕灵张着小嘴，看见王成坚毅的脸庞眼角残留着的泪滴，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能的事情，神情极度夸张。
“师妹，你不好好修炼，连眼神都不好了？”王成元力在体内悄然运转，蒸干眼角那一滴未掉的泪，转头对燕灵露出了极度温暖的笑容，如那山间之光，暖人心房……
泪滴化作丝丝雾气，消散而去，虽然细微，但修士的感知何等敏锐，还是被燕灵发现了。
“不可能，师兄你绝对是哭了！”燕灵咬着这一点不放，俏脸上写满了好奇。
“好了，此事不可再谈，别忘了如今该做的事情。”王成笑着摇头。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燕灵闻言也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下，咕哝着小嘴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此刻，林奇家中。
“清儿，小齐去了吧？”
院内，妇女看着一旁安静的少女，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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