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蛮子总担心黑龙江的男人背后周济他这个前妻的儿子。
“就她有孬种心,就那一窝子都够你爷爷愁的,他哪有闲心顾着我们”秀妈每次说到这,总会愤愤不平。
这秀知道,姊妹四个,从小到大,根本没沾过这个所谓的工人爷爷一丝光,秀考上大学那年,父亲忙走不开,又不放心秀一个女孩独自出门,央求在家的爷爷陪秀去南京,一路上,这个工人爷爷一毛钱都没舍得花,连口水都没有买给秀喝,害的秀饿着肚子到了学校。
后来秀说给父亲听,父亲直摇头“这个爹真是没辙了,我给了路费,还再三叮嘱路上要吃饭,唉,真是”。
。。。。。。。。
蛮子一次又一次站在高高的土台子上,对着秀家小院,污言秽语,惹得村里人看笑话,为了避免矛盾的进一步激化,更多时候,秀爸和秀妈经常缩在屋里不出门,躺在床上生闷气。
任怎么骂,小两口都不接招,蛮子越发坚信自己的怀疑是真的——老头子背后不知道补贴了他们多少呢!
这样一想,蛮子骂的越发畅快,小院静悄悄,小两口不出面,一个人的独角戏唱的实在没意思,眼看着围观的越来越多,蛮子越发张狂,眼瞪的像铜铃,满嘴都是白沫子,张牙舞爪,像个凶神恶煞,有几次竟然从家里提出了菜刀“砰砰“对着儿子家的木门砍起来泄气。
长大了的秀,注意到自家木门上千疮百孔的刀痕,曾问过母亲,母亲恨恨的说出了原委,
“亏了这家人都去了黑龙江,要不然,咱哪能过这安生的日子,唉,有后娘就有后婆婆,后奶奶,你们姊妹四个,她啥时疼过一回”,
母亲不说,秀也深有体会。
八九岁的时候,秀爸外出打工,母亲在家拉扯着四个孩子,已经分产承包,三亩地都靠着秀妈一个人操持。
年幼的秀承担起带孩子的重任,天天背上驮着小妹,怀里抱着小弟,后面还领着大妹,孩子多照顾不到,一个个脏兮兮,鼻涕眼泪一大把,村里人都不待见,八九岁秀已经懂得大人的眼神,总是领着弟弟妹妹在野地里玩,从不往人跟前凑。
一天母亲去集上卖菜,到晌午了还没回来,弟弟妹妹都饿的受不了,秀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蛮奶奶家,央求着给一个煎饼充饥,蛮子狼着脸,怪话说了一大圈,不情愿的从屋里拿出了一个干巴巴的煎饼,摔在秀手上,还不忘叮嘱“等你娘回来,别忘还回来”。
煎饼最后也没还。
只是这句话却让秀记了一辈子,每次想起,心里都酸溜溜不好受。
从那以后秀再也没向这个奶奶要过东西,更知道自己的这个奶奶和别人的不同之处。
第187章 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