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年工夫雪山族真的强大起来了用不足千人的武士打败了夙敌——强大的长鳞一族。至此从那支雪山族在长鲁山的居住地到防风镇小的山村当真都一一归附。虽说各处来这里觐见他的各村长族长口中说的都是些赞颂的话然年人到迟暮在回首往事中对成败得失还是有辨别能力的。
而此时此事中出了大力的狄南堂开始要求退却。龙百川不准。
他是真的老了身体也多病起来很少再出自己的龙家大院。这天他不知怎么来着突然来了兴致非要乘顶肩轿和大儿子一起去镇边看看。众人违扼不住只有由他前去。
原野草长秋实就要收割。天气也渐渐从热变凉爽阳光却依然明媚。两人在高坡之上静静地享用着这时近入秋的美景心驰神飞。
“青云呀!你说我要早用他今天会怎样?”龙百川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或者说是大用他!”
“没经过这么多磨练他也是少不更事!”龙青云努力不让自己的父亲有遗憾在便劝慰他说。
在这处土坡上龙百川让人把肩轿放下然后挥退他们说“我好好看看风景你们都到一边去吧!青云你留下!”
众人退下后龙百川舔了一下干干的嘴唇说“你要给你妹妹找个婆家才是!现在也不图什么门当户对了只要她喜欢就行也免得暗地里埋怨我!”
龙青云为难起来他怎知道妹妹的心事找了一个又一个都不成事只是脾气越来却乖张。
“你准备把他怎么样?”龙百川问“狄南堂!”
龙青云一开始还以为父亲是问自己的二弟明白他说的是谁后说“他有自己的家业我也不能强留。”
“没他你能斗过你二弟吗?”龙百川微微一笑看了龙青云一眼。
“其实我们——兄弟几个谁拿到这个家主的位置又有什么不同吗?”龙青云把狄南堂安排的话说了出来“只是不能公开说这番话身后还有一大批希望我登上高位的人颇有点身不由己!”
“你看得很清楚!”龙百川点头说“有些不方便的话你还没有说出来吧。”
“父亲!”龙青云吓了一大跳慌忙跪了下来。
“你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龙百川说“雪山族不能常时间握到外人手中。不过狄南堂这个人也算识趣你就给他个镇上的职务让他回来吧!”
“在一些看法上你很有眼光。”龙百川吃吃笑笑“你以为是因为血统我才把位置传给你的吗?或许有些是但不全部。依田先生的话就是眼光独到用人得当心胸宽广。”
“老二和那么多的大家子都有说不清的关系自认为是贤德将来定然损害我们龙家的利益;而老三呢?看起来什么都好背后的黑事一大堆!”龙百川说“你勉强比他们两个适合一点。老四有病你以后要好好照料他知道吗?”
“不是我好大好猜忌好杀好权力。这块地方是危地呀靖康强了这里就是靖康的。靖康弱了这里就被游牧人吃掉!你要重用狄南堂他就是有点私心也无所谓。你要把这块地整个抓在手里无论将来谁强归附都是有筹码在手的。我年轻的时候呀就是没有人教我怎么做好多事情都做错了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龙百川感慨起来说。
“父亲大人!”龙青云激动不已眼泪都出来了。
“田先生的话我也是近来才听得进去!要是早点开办学堂龙家大小都堪重用我也就放心地去了。”龙百川的眼睛也湿润了颤颤巍巍地说“人人都怕我其实我只是个不知道怎么好的无用老人连自己女儿的婚姻都安排不了的老人。从今天起你就是龙家的家主了大小事情由你决断!”
龙青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也许剔除掉外人眼中的光环眼前的父亲仅仅是个护家的老人。一直以来他守护着一大堆子侄兄弟直到如今年入暮年。
“看!这是一片多么美好的土地?!将来你定然会发现除了美酒和女人外这片土地的好!”老人极目远望兴致勃勃地说。
晚上回到家中龙百川没有露出半点风声。着急的只有龙青云一个狄南堂不在他身边他又不敢给其他人说几乎是一夜白头。若真是白头了大概还是史上第一例吧——顺境白头。
第二天。龙百川聚集了所有族人亲信镇上大家的家主各甲头人(防风镇每百户为一甲有头人一名但非常乱大多是大户家长兼任仅仅有十八甲。)正式准备对外声称退位。众人无不惴惴既想如心中所想又怕落空。龙百川在铺石场讲了一番话后便挥退外围的人带着一大票的人入了镇庙。
这里陈列着众多防风先人的牌位除了龙家的还有其他几大家族的所以通常被镇民称为镇庙。
庙中熏香四起。庙祝们被提前知会过将诺大的里舍早已清扫一空。娥琉色的蒲团列在大殿的前方光线不知从那里投射来。
龙百川上前拜谒祖上。
众人亦步上前只听到龙百川告天说“第九代子龙百川今已老迈大儿子龙青云可继承家主之位。”
“什么?”毫无半点风声的众人开始有些显得有些忙乱起来不少人都看向自己的主子。
“父亲大人!大哥素来志不在此父亲怎么会有如此决定呢?”神色异常的龙青风站到众人前面说口气却是委婉。
“那不是如了你的意?”龙百川冷冷地说“拿下!”
宗室之中的武士听到他的喝令立刻上前。
“慢着!”龙青风大声问“父亲大人!你是不是糊涂了?”
“我看父亲是被人胁迫了。”龙青水也站出来惟恐天下不乱地说“大哥你怎么看?”
“你们看像吗?在列祖列宗面前你们要犯上不是?”龙百川冷冷地说“一并拿下!”而龙青云站在一边面色如常看来一切都料想到了。
几个犹豫中停下的家族武士再次上前龙青风反手扣住一个把他推往第二个人身上然后借势踢在第三人的胫骨处一连串动作都一气呵成正是龙家的龙拿手。
“老三你呢?也不甘心就擒?!”龙百川狞然一笑。
一干族人心腹都目瞪口呆龙青风大喝一声“你们发什么愣?”一个武士趁他说话间拔刀在手刀势若虹。等到刀到面前龙青风方潜身避过身体前贴一拳打在那武士的肋下。那名武士吐了一口血萎靡在地上。
龙家的武士难道真是如此不济事?龙百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一目了然。
“不干事的退后!”龙百川大喝一声。众人虽有不少投靠到龙青风和龙青水两边但家主还在确实是两难的事在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他们大多还是退后了。只有少数几个毅然站到老二和老三中间。
武士们看龙百川态度坚决只得蜂拥而来围着上前的众人。
“父亲大人。你被奸人蒙蔽了!”龙青风之志不灭反强在众武士面前进逼说“现在正是更正的时候!”
“束手就擒吧二弟三弟!”龙青云终究不忍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声说。
“他凭什么比我和二哥强?”龙青水也大声责问。
“好那我就告诉你!”龙百川大声吐气震得四围嗡嗡作响。在众人看来他的老迈病态都像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一样。
“假如他逢上今日你们的位置他会犯上吗?”龙百川抽出一个武士腰中的长刀指着龙青风说。
“斑鸠大了就要啄他娘的眼你们兄弟当真不简单了。”龙百川冷笑着说接着再次喝道“拿下胆于反抗者格杀!”
本来龙青风便是义气之争龙青水在后面等着混水摸鱼如今见形势已定也只有俯首一途。众武士压着一干人等下去龙青云也歇了口吊起来的心。
“你们都退了吧。我想和儿子在镇庙里说说话!”龙百川说。
不少人心底有点幸庆个个慌慌张张退了出去。等殿里没了人龙百川突然面色苍白吐了一口血来。“父亲!”龙青云慌忙扶住他“我去叫大夫。”
“你要让人人都知道我离去之日不远了吗?”龙百川冷冷地说“你的缺点就是不够狠辣不能决断!”
“父亲不管怎样先让大夫给你看看行不?”龙青云乞求说。
“我暂时还死不了!”龙百川眼中又突然露出万般感情来“我是要告诉你下一步要怎么做你给我好好听着。”
“父亲——”
“住嘴!”龙百川重重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毫无征兆下这么做吗?”
“出其不意!也是为了把二弟三弟保护起来让他们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脱离关系。其它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龙青云说。
“也是为了让你那两个兄弟好好看看他们忠心的手下是怎么对他们的!这更是釜底抽薪之计接下来即使有小乱也在合理的控制范围内。记住!你要先立威!杀掉今天跟着你弟弟犯上的人用你的人杀全家一个不留。”
“是!”龙青云低着头说。
“然后暗示其他人接着让他们当众议论怎么处置你两个弟弟!”龙百川淡淡地说“让你弟弟也当众听着。”
一只香炉不知道什么原因倒地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香灰撒了一地余烟更多地散开殿中似乎弥漫起淡淡的失落。龙青云突然有些空虚静静卧伏在地上听父亲说话。
“哪那天你有空了就寻个晚上和他们好好谈一谈。你们兄弟谈些什么我就不管了。总之放了他们。”龙百川神态有些伤感起来锁住眉头说“田先生说我还有三年其实自家事自家知道我只有三个月不到的阳寿了!”
“以后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情就请教田先生吧。”他又说。
院墙里侧剑影纵横。一个小一号的少年跳起来腰身一拧紧接着手中迅疾的长剑幻出剑影劈在一截枣木桩上发出“啵”的一声。不过剑刃似乎是响声发出之前剑刃才劈实的。
这一式剑法是飞鸟自创的“平沙掠雁”据他说一旦练成先是很多剑汇成一剑然后剑身上的力气却集中到一点爆发出来让人无法阻挡。每次余山汉听他这样说过后都明着笑话他谁都知道剑法中劈字是最粗俗的绷而易折的道理几乎人人都懂。可飞鸟偏偏不用刀来练说是先剑后刀才符合次序。
十二岁的飞鸟已经长高得太多了头发梳成小辫子有时挽在头上有时垂着任何时候都是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他那本来很大的眼睛大概是因为喜欢眯着竟然越来越长。此时他正以一付雕像的姿势背对着曾经劈过的木桩。
“怎么样?是不是天下无敌了?!”他收起自己的姿势和剑来昂首挺胸说。
一旁的余山汉和段晚容上前检查。“剑入五分有余力道够大若我说的不假剑身已经被崩歪了。”余山汉专业地为他评价一点也不给他面子。飞鸟抽出收起来的剑仔细一看剑身果然弯了少许人顿时矮了一截。
“你说这一剑是汇力之剑应该是幻而后合的。可事实上你的剑却颤了三次砍入木桩的。看!前两剑浅浅的痕迹还在。”余山汉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指正他说“而且力分者散怎么会有你说的合?”
飞鸟像害怕他说谎一样自己趴上去又摸又看。很快人又不自觉矮了一截。
“你可是说你了你的一剑会很轻松地把木桩劈开。现在呢?只进了五分!”段晚容嘲笑说。她已经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有失妩媚却也清秀可人。一旦嘲笑起别人来就会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气韵很可能是嘲笑飞鸟养成的。
飞鸟脸上肌肉僵死努力支撑着成为忍耐性的笑容可不多久还是灰溜溜地开溜了。
“每次都死要面子说自己要创出不寻常的刀剑手法。大叔教他他也一付不屑一顾的样子。”段晚容背地里攻击他说。
“少爷只是说他不想被往常的剑路束缚印证!”余汉山背地了替他遮了一下羞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十二岁有现在的成绩也算是佼佼者。”
飞鸟自小对武技就不热衷可近来却反常起来每天练习不辍不说都有练功成狂的味道。这在余山汉眼里是有点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可以这么说飞鸟坚持的晨练不过是后母用强的后遗症。他虽说也时不时地装模做样地跟余山汉比划上一阵却从不像没现在这么拼命过。
余山汉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个月里飞鸟为何脱胎换骨。
“奇怪的是他近来竟然热衷武技起来。”余山汉终究还是不相信太阳能从西边出来趁段晚容在场就问出来。
听到余山汉的话段晚容叹了口气说“被人欺负的呗!”
“欺负?”余山汉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人欺负过飞鸟都是他在欺负别人“谁?”
段晚容看到他一付捋袖子的模样笑过后说“你没发现他一个月前眼圈是青的?鼻子流过血?也是他那几天说流行互脸于是一直带着你当然看不到了。”
“到底是谁?”余山汉严肃起来。
“是谁都没用的。龙二小小姐终于找到在少爷面前能以制胜的办法了。”看穿他意图的段晚容大感兴趣挥舞着一只手臂来说明“神拳难防!”
“哦!”余山汉也泄了气“被女人打的也怪不得要拼命练功。”
“不过我看他功夫再好也没有用。”段晚容歪着头叹气说“他能当众打龙二小小姐一顿吗?我看定多是不让龙二小小姐的偷袭再次成功罢了。”
“偷袭?”余汉山有点释怀起来。
“对!上课的时候坐在我们右面的龙二小小姐突然转身打了他的鼻子。”段晚容叙述说“接着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不下十拳部位都是少爷那平日不爱保养但挺在乎的脸上。”
“怎么能这样?这龙二小小姐也太霸道了吧。”余汉山颇有些生气。
“那也怪少爷自己他没事拿出了别人作弊的东西。”段晚容无可奈何地说“他们的恩怨结得早了!不过奇怪的是我们飞鸟少爷每日一付不和她计较的样子竟然突然揭露别人作弊的事儿。”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知道她在作弊只是打算要挟一下她——来争取点利益谁知道?唉!”换掉臭汗衣服的飞鸟出来听到了接着段晚容的话说“遇女不淑我有什么办法!”大家看他的表情竟然一分耻辱的样子都没有还有点理直气壮的反嘲讽味。
“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原来对一些问题来说这样最有效!”飞鸟说他做出很严肃的样子挥出去打了一拳。
余山汉不得不推了他一把说“好了吧你!”
段晚容却不管他如何总结经验教训接着又嘲笑说“没面子就没面子了偏偏还做出吸取教训的样子这样能弥补你被打得几乎无人认识的形象吗?”
“本来就是嘛。好在这几天都没有课我还是去遛‘笨笨一会去!”飞鸟回了话这就又一次开溜。余山汉跟上去给他说些这几日里的事。
“我也要去!”段晚容慌忙在后面追赶。
“笨笨”终于长成了小马驹大小的样子。飞鸟骑在它身上边走边摸它刚露出头的小角。(云吞兽的角结在皮里只是一个小凸起。我忘了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了古代的千里马都是这样的!就是脑门有什么肉瘤什么的。)即使是养马高手狄南齐之流都想不到他竟然没有玩死小云吞兽还在缺乏牧场饲料的情况下把它养得又壮又高。
当日不管飞鸟怎么要求挑给他其实还是圈中最没有希望活成的一只。否则以云吞兽的贵重大伙谁也不愿意他在手边跟小狗小猫一样地团着玩。可现在?云吞兽竟然长得像小马一样了。这已经是事实的事儿颇出大伙意料狄南齐还经常在他回牧场的时候撬他的秘密呢。
“少爷我们不是遛马吗?怎么净往人多的地方走?”余汉山边走边问。骑马走在不太宽阔而人又多的街道上这确实有点跋扈的味道。
“大叔你不懂了这叫耀街!少爷害怕他的光辉形象不能让更多人看到。”段晚容说她用纤指理了一下头发一付你不知道吧的样子。
“这是什么日子?”飞鸟打量着时不时四处游弋的龙家武士有些奇怪地问自己。
“大概是龙家娶亲嫁人之类的事情吧。”余汉山也觉得奇怪。
“是不是有礼品送就有吃的赚?”飞鸟问。
“……”余汉山只好闭嘴。
人市就在眼前了。
这是一个被栅栏封起来的半圆型场地。经常会有一些人拐子在这里出手从内地骗来的农民当然也包括从游牧人那里得来的俘虏;甚至兽人如果真捉到了的话。但大多数还是内地被拐骗的农民游牧人的俘虏出手的不多因为他们是胜利部族的财富。
熙熙嚷嚷的街道在人市前穿过。一个面前摊着破琴的男子坐在对面的墙角破琴的更前面——接近路道的地方还摆了有个瓦罐。他那带有白发的长发从面部垂下让人看不清他
六 父子权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