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各营听令,回帐安歇,养足精神,好让我们一起去痛痛快快的杀那些东胡人。”赵峰也紧跟着抽出长刀大喝道。
隆隆的脚步声响后,片刻间,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北大营渐渐安静下来。对于那些普通的舞阳兵来说,今夜注定会是一夜好梦。他们的候帅连专司世间生死的阎王爷都不放在眼里,跟着这样的统帅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应该害怕的人只可能是那一个个挡在舞阳军面前的敌人。
在舞阳军帐鼾声连连的时候,中军大帐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七哥,你还好吧。”满身重甲的王雨紧握吴青峰的双手,关切的问道。
“无妨,三军安定要远比我的身体更加重要。”说着说着,又是大家早已熟悉的阵阵长咳。
强瑞把放在膝上的药箱轻轻放在一边,转身问道:“感觉好些了吗,早就跟你说过龙虎丹不能用,不能用,用多了你身体就越差,你就是不听。”
“好了,好了。切记,给我擦血的布巾全都埋了,可不能让士卒察觉。”气息渐平的吴青峰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个四哥的唠叨。
老管家接过水碗,应声答道:“少爷放心,都安排好了。”
吴青峰微微一笑,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转脸向赵峰问道:“东胡人的情况你搞明白了吗,给大家介绍介绍。”
赵峰听到问询,挺身从帐中炉上的药锅旁站立起来,把手里扇火的扇子交给一个卫士后,指着地图讲解起来:“东胡其先为玄夷、奚夷。又称山戎、北戎,因居鬼奴以东而名。曾建无终国于屠何城(今辽宁锦西西北)。世居帝国之北,历来为帝国之劲敌。后为第五代老公爷所破,转而活动到西辽河上游老哈河西喇木伦河流一带。帝国康皇时期日渐强盛,曾向鬼奴要马,向阏氏要土地,后为鬼奴击败,又退居到乌桓山一带,经过一百多年修养生息,又渐渐强盛,尤其是出了一位草原英杰卡敦之后,发展出了一种独特的弓骑兵,迅疾如闪电,劫掠如火。翁和此次失利,正是孤军深入,中了东胡人的埋伏所故。幽州之地平原甚多,极利东胡人作战。我军恰无骑兵,此仗委实艰巨啊。”
“大家都明白了嘛,那就早点安歇吧。”赵峰话音刚落,吴青峰就扯过白虎披风,下了逐客令。
“走吧,走吧,让七弟好好休息。”赵峰也随即应到。
强瑞拿起药箱,走到帐口,又转过身形对老管家小声叮嘱道:“待会一定要他把剪好的药吃了,千万别让他耍滑头瞒将过去。”
“知道了四哥,咳咳,你家的药我吃了一辈子,早都习惯了,再说,我还想留着这条命,不敢不喝啊。”吴青峰的话音从被中幽幽响起。
强瑞苦笑一下,摇摇头,一掀帐门,也走了出去。
“少爷,您交待老奴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另外六公子问您,三公子那边是否全部按计划行事。”老管家低下身子伏在吴青峰耳边轻语道。
“咳咳,好,就这么办吧,吴伯,你也早点休息吧。”声音越来越弱,看来他居然是又睡过去了。
老管家看了看帐中的炉火,小心翼翼的倒退出去,退到帐外,又仔细把帐门的皮帘仔细掖好,左右查看一番,方奔自己的军帐去了。
北大营外的一处荒地上,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挥汗如雨在向地下挖掘着什么。
“挖到了。”一个黑衣人突然一声低呼。
随即一个一直站在一旁的黑衣人冲到他面前,从地上拾起一团东西,放到鼻下嗅了嗅,把这东西往怀中一掖,径直去了。
其余的黑衣人立刻锹铲如飞,片刻间地上刚被掘出的大小坑洞就又被填成原样了。
相府,烛火下,一个老者手握黑衣人刚刚挖出来的那团东西,深深嗅了一下,肯定的说道:“没错,血中的确有浮屠花的味道,大人,以小人四十多年的忤作经验,绝对错不了。”
阴影里,一个同样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知道了,你退下吧。”
就在这个京城百姓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特殊的夜里,帝国年仅五岁的小皇帝正躺在乳妈的怀中沉沉入睡,北大营的舞阳新兵孙任正做着带老母亲去看海的美梦,脾气暴躁的王雨还在几个亲兵的陪同下大口大口的喝着御赐的美酒,一脸虬髯的强瑞在自己的帐中小心翼翼的翻检着祖传的药箱,为人谨慎的赵峰和每天一样在巡查着夜班戍卒的岗位,吴青峰的中军大帐依然毫无声息,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老乞丐在看见几个黑衣人后被捏碎了喉头。其实每天饿死冻毙的乞丐都有,谁又会认为一个年已古昔的老乞丐是会被别人害死的呢。街坊里守更人的低语不变:“梆梆,小心火烛。”“梆梆,紧闭门户。”竹板的敲击声在京师的上空同以往一样伴着夜色回响。
第八章 军营夜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