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在已经攻占了东胡营垒的强瑞面前,两个巨大的月牙一前一后向他一起冲了过来,只不过东胡骑兵组成的月牙明显前进的速度要快上许多。怎么办?一旦敌人撕开自己的两翼,那么七弟在战前关于合围东胡人,消灭他们有生力量的指令就会落空。“不可贪功、不可恋战,一切以合围为上。”七弟的叮咛在他的耳边不住的回响。强瑞一咬牙,狠狠的望了一下远处代表大汗身份的白狼旌旗,听着敌阵蹄音沓杂,号角长鸣,猛的跺了一下脚,终于下令调动军队变阵迎战。如果这时有人能从高空俯视下去,就可以清晰的发现舞阳军的阵势开始逐渐变为一个并不规则的圆环,一起往东胡大军逼压过来。
在赵峰的强力攻击之下,河滩上尚来不及撤离的东胡人纷纷落马,有些人胆怯下竟然慌不择路,四散奔跑,舞阳军就像一个大口袋要把所有的东胡人包裹进去。四方八面尽是朝他们攻来的舞阳军,胆气稍差者已经吓到了手足发软,任人宰割的地步。当赵峰的军队杀到河滩之际,东胡军已经全面崩溃,掉在山野的火把燃起数百处火头,浓烟卷天,战前还不可一世的东胡人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当赵峰的部队成功突入敌阵之时,胜负已定。河岸上喊杀震天,在营中指挥的吴青峰晓得敌人已呈乱象,一声令下,他的阵中突然传出了阵阵清晰非常的东胡人的呼喊之声:“卡敦败了,王庭也失守了,部族首领全都被成汉人俘虏了,大家只要投降就可保全性命,安返草原。”“不抵抗了,我愿意归降。”“我要回家。”四周纷纷响起的东胡话终于彻底打散了许多东胡士兵的幻想与希望,一个、两个、十个、数百个、上千个,越来越多的东胡士兵和翁和的叛军放下了手里的弓刀,开始投降了。就像滚雪球一样,河岸上跪倒在地的投降士卒越来越多。
但紧随的卡敦的数万东胡战士却并不受此影响,反而斗志更旺,勉强保持着一个完整的队形,直插强瑞的防御阵地。位于中间的东胡人担任弓箭手攻敌、两边的则以盾牌挡箭。这正是卡敦经历多年草原征战总结出来的经验,不理会敌人兵力如何雄厚,只要能够集中力量狂攻一点,清除挡路的所有障碍,一往无前的直指敌阵心脏要害,就可以把主动完全操控在手上。以快打慢,速战速决本就是骑兵的特长,不多时强瑞的阵地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越来越多的东胡人在汗旗的率领下,把这口子冲得是越来越宽。前线喊杀震天,已经进入短兵相接的肉搏战阶段。弓弦断了,那些东胡人就用马刀劈杀,刀砍钝了,他们甚至从马上跃身而下,用拳头打,用牙咬,用头撞,为的就是更多的兄弟能够死里逃生,人人都晓得脱身的机会就在面前,一时间士气高涨至极点,勇不可挡。强瑞设立的包围圈终于在他们这种悍不畏死的气势下被冲破了,东胡人硬是在重重的包围之中杀出了条血路,反冲到强瑞的身后。好在他们并不恋战,只是一味的经过这条通道往蓟县方向逃奔而去。强瑞兵少,根本无法将这个缺口堵上。赵峰和吴青峰的主力军团虽然兵多,但是被降兵阻挡,根本追击不上,再加上自己后营受到东胡人冲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得不分兵抵挡,终于让近六万之众的东胡人逃了出去。赵峰、强瑞等大小将佐无一不血染盔甲,身负箭伤,三万精锐的舞阳军已经不足两万,也确实无力再战。看着河两岸的尸骸如山,就足可见这一战战况的惨烈。舞阳军的火把光再次燃亮,虽然照清了战场上的形势,可是那只草原上的雄鹰已经飞入云霄,再也追不回来了。赵峰和强瑞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长叹,望着东胡人逃得已经无法辨认的背影,苦笑着开始清点降兵。
策马狂奔的卡敦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自己却清楚的知道胜败不过决于一线之差,若非舞阳军兵少,又倘若那个小侯爷能够当机立断,集中主力以强碰强,紧盯着自己的中军不放,那东胡军势将一败涂地,数十年之内再也不将具备南侵成汉的实力。值得庆幸的是,现在跟随自己脱逃出来的东胡人兵力还在五万五千至六万之间,如此实力,还是大草原上最大的霸主,再假以时日,从新积蓄力量,那么再次纵横中原也是可能。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急速返回幽州州城,安顿好士卒,获得急需的补给。看着身边那些战士忧虑的目光,卡敦知道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大草原上从未尝过败绩的无敌大汗了,生不逢时啊,看来的确是低估了那个据说已经病入膏肓的小侯爷了。
就在卡敦把吴青峰真正当作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的同一时刻,吴青峰的心里也有了相同的感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否做到断臂求生,舍弃掉那些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奋战的士卒呢?沉思了一下,吴青峰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么就意味如果今天两人的角色互换,自己会败的比卡敦更惨,甚至会赔上所有人的生命,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九弟啊,你能挡住卡敦的脚步,让舞阳军喘息一下吗,只要一天就够了。”早就疲惫不堪的吴青峰根本等不及战况的汇报,就那么倚在榻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十八章 冀州之战(五)雄鹰脱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