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具体的城防布置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蓟县的四门按我的命令被堵死后，我故意在南门示弱，引得东胡人上当，就连翁和那么有名、那么有攻城经验的前帝国将领都被我的计谋蒙骗了。他们投入了大批兵力，为的就是一扇他们根本打不开、冲不进来的城门。的确，他们已经撞碎了城门，但是他们撞不开已经被堵死了的门洞，就好像一个人不可能借助工具撞走一座山一样。所以蓟县的南城墙就成了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只能徒劳的搭上性命。因此我要跟你们强调的是，死读兵书是没有用处的，战场上要充分利用自己超出前人的智慧，当然这是非常需要天分的，在这一点上看得出你们和我还是有比较大的差距的，不过也不要灰心，毕竟象我这样的人才不是随处可见，你们只要能从我的实际作战案例中学会一小点，就足够你们驰骋疆场了。
——节选自《王雨总长在帝国初级军校授课全录》
“轰！”“轰！”，在东胡兵的卖力撞击下，蓟县的南城门终于碎裂了，木屑迸射出来就像烟花一般绚烂。听到前面传来的欢呼声，甚至没有来得及等到命令，早已按捺不住的大队东胡骑兵开始狂奔着向城门处涌来。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进城去，杀光那些可恨的成汉人，一扫几日里的郁闷。一瞬间，千军万马一起现身，人头密密麻麻的数都数不过来。“踏、踏、踏！”随着那有节奏的整齐的战马奔驰之声，仿佛连蓟县坚固的城墙都在一起跟着颤抖。骑兵群快速地赶上了南门护城河外的盾牌兵们，潮水般盖满了距离城头数百步的地方，但是蓟县城墙上却静悄悄没有反应，这种死一般的寂静使得冲在最前面的骑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远处指挥的翁和正在为那些使用“木驴”的东胡人的愚蠢暗自伤心，早就跟这些家伙说过，一旦城门被撞开，就赶快让出道路，方便骑兵进城。怎么这些家伙欢呼过后，又继续撞击起来，难道是城门还没有完全被撞碎，那也没有关系啊，只要门被推开，能够让马冲进去就足够了，这些野蛮人，真是愚蠢。
正当翁和在心里大骂不止的时候，南门护城河边疾驰而至的骑兵已经和最初派来担任掩护任务的盾牌兵纠缠在了一起，后面接踵而至的大队骑兵又进一步加剧了这种混乱的局面，虽说东胡人的控马术十分了得，但这么多匹马聚集在如此狭小的一个空间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践踏和推挤的情况。担任冲锋指挥任务的乌斯鲁不断大喝着：“步兵快让开，让骑马的兄弟们赶快冲进去！”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种异样的巨大的“嗡嗡”声。
“放箭！”随着城头的一声命令，东胡人的头上忽然飘出了一团黑影，城头上几十台成汉帝国特制的守城连发弩机和一千多名弓箭手同时发射，一大群的箭矢象雨前的乌云一样遮蔽了初升的太阳，那乌云瞬间又变成雨点，一条闪着金属寒光的瀑布从墙头倾泻下来。“嗖”、“嗖”的利箭不断划破空气的声音中，一直冲在前面指挥军队的乌斯鲁就象是被一把巨锤迎面猛撞了一下似的，整个人突然被从马上直挑起来，翻滚着向后倒飞了出去，他的身子在半空中扭动着，挣扎着，还没等落地就僵直了，因为十余支驽箭已经把他钉成了刺猬。击飞他的正是王雨刚刚调集起的神机重弩，这种依靠士兵用脚才能登踏上弦的机械怪物，在一百步内可以洞穿帝国边防军的特制铁盾，并且可以同时连续射出三排六十支箭，对于密集在城下的东胡人来说正是最可怕的致命武器。
箭、箭雨、哀嚎，在翁和尚未明白眼前究竟发生什么突变的瞬间，刚才还只是偶尔射出几箭的蓟县南面城头上，犹如一个巨大的火山突然爆发一般，墙头箭垛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向下倾泻着箭雨，朝着还在继续蜂拥而至的东胡骑兵射去。在这种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夺命风暴中，仅靠皮甲和小圆盾防身的东胡骑兵就像夏天里的雪花般脆弱，有的骑手甚至还没弄清楚状况，连人带马就被射杀在地。和现在的惨状相比，东胡人几天前在困马河的溃败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那时他们毕竟可以策马逃离，还可以拉弓还击。惨叫、呻吟、死亡，受伤之后的战马开始互相践踏、凄厉的惨叫声中城头守卫的舞阳兵们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箭矢破空的尖锐风声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在这些最擅长骑射的东胡人身边只有一种东西—箭。到处都是箭！箭！象暴雨一样射来的利箭！就像被代表上天怒火的炸雷击中一样，一群群的骑兵人仰马翻，不断有东胡人喷洒着血雾被射飞出去，哀嚎着看着自己的身体瞬间被洞穿，那种神机弩射出来的箭矢并不停歇，象死神张着狞狰的血盆大口又立刻吞噬掉另一条人命。有的人甚至被整个人钉在了马背之上，受惊的战马就这么驮着他的尸身四处乱跑。士兵们哀嚎着挤成一团，互相践踏；有的盾牌手卧倒在战马的尸身后面企图躲避射来的飞箭，却又立刻给惊慌的战马踩遍全身，白色的脑浆混着血水又飞溅到那匹战马背上的骑手脸上。东胡兵在一片一片地倒下，他们死亡前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可怕哀嚎，在他们身边中箭受伤的战马不住的在地上翻滚，马匹发出了令人窒息的长长的嘶叫声。
当然也有一些跟在后面的骑兵眼见战事不妙，企图掉转马头，逃离战场，但是他们的身后同样是无情的箭矢。由于城门前堆积的部队过多，卡敦和翁和并不能完全了解一线的态势，他们错误的以为城门已被撞开，南门守敌的如此顽强从另一面恰好印证了他们的推测。一线骑兵的退却被当作了畏战，在东胡军中这种懦弱的行为可以被视为投敌，于是卡敦派出了自己的亲卫，让他们担当起督战的重任。随着大汗的命令，向着自家军阵这里回头跑来的东胡士兵，又撞上了大汗亲卫射来的利箭。这些精选出来的草原勇士箭无虚
第三十二章 南门苦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