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伙还在那儿自吹自擂什么,要不是我们侯帅被朝廷猜忌,我们舞阳军早就平了那个叛王,估计那些家伙也就只有傻看的份儿了。他们要真知道什么是打仗,那我早就成了战无不胜的将军。恶心,他们下辈子投胎一准是个畜生,呸。”王柱往地上用力的吐了口唾沫,那种劲头似乎都能把地上砸出个坑来。郁闷,实在太郁闷了。王柱是舞阳军中的老兵,可却不是舞阳人,当年是老公爷在战场上把他捡回来的,还给他娶了媳妇,让他有了儿女,在他心中舞阳就是家,而吴青峰正是他必须照顾好的小主人。
五千铁甲精骑随吴青峰进京后没多久就被分批遣回幽州,“帝以厚恩待我,何需护卫。”侯帅的命令必须执行,五千精骑就保留了形式上的五百人,这正是按照朝廷政制一个侯爷可以拥有的私兵人数。侯帅是个好人,这五百护卫每半年轮换一次,由幽州新派来的人手顶替,撤防回去的有一个月的假期。几年过去了,吴青峰虽然还是在朝廷的猜忌下被闲置着,但是处境并不危险,赵峰他们也不再强求非要调精兵入京,按照吴青峰的意思,来点新兵就行了,也让孩子们看看帝国都城的繁华,要不一辈子就认为天下只有那么大,城池也只有舞阳那么高。但王柱不走,他要留在侯帅的身边,哪怕帮不上什么忙只要能看见侯帅他也安心。可谁也没成想这一待就是四年,待的越久王柱就越不喜欢这个硕大的京城,这里太吵,人与人之间也过于钩心斗角,还有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一个舞阳战士最光荣的战死沙场,而不是在这里静等时光消磨掉生机。但他还是没走,因为他坚信朝廷会明白侯帅是个忠臣,总有一天他会牵着侯帅的马,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回舞阳、回家。
一个多月前,那个叫做什么玉帅的人带着军队回京了,他和他的部队享有了无上的喝采和荣誉,美酒、掌声、赏赐、风光,王柱始终认为是这些家伙趁机夺走了原本应该由侯帅和舞阳军获得的一切,所以他很愤怒,也很嫉妒。最令他生气的是禁军居然借机开始诱使候府的护卫们改换门庭,他们许下了许多优厚的条件,就是为了得到这些据说生下来就握着武器的舞阳鬼兵。他和其余四位队长一起向侯帅抱怨过,但京师的生活早就磨掉了这位青年统帅的锐气和锋芒,吴青峰居然笑着跟他们说:“好啊,为国尽忠本来就是我们军人的天职,更何况是加入禁军,保卫圣上和太后的安危。要记住,舞阳军不是我们舞阳的私兵,他们首先是帝国的战士。”侯帅的软弱,使得那些禁军军官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后来索性在府门口开始直接劝说每一位他们遇见的候府护卫。对于那些新兵而言,刚刚击溃楚王的军团是令人向往的,那些战火中的故事远比看门护院要来得精彩。少年的心是最容易萌发出激情,王柱知道虽然大家没有走,但是很多人的心里已经乱了。终于在一个伍长的带领下,七十多位舞阳子弟加入了禁军,这些人大多是侯帅进京以后成年的少年儿郎,是王柱的子侄小辈,他们的父亲都曾经是王柱的袍泽,他甚至可以说出他们在舞阳的住址和一些人小时的顽劣,现在他们就为了那么点饷银,为了那身华丽却并不实用的铠甲,自己斩断了和舞阳乡亲的血脉联系。王柱很痛心,他的脾气就更加暴躁,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他不能改变这一切,所以他只好每天疯狂地练刀,恶毒的咒骂那些骗走舞阳子弟的禁军。
杨春雨很开心,四年了,他终于可以再次走进这座大屋,而且是堂堂正正的走进去。“宝翰堂。”杨春雨在心里一遍遍的暗自念叨着,自从义父去世以后,他就被剥夺了进入此地的权力。这里是什么地方,是第一权门杨家一族的议事堂,是杨家精英才有资格进入的地方,他不过是一个野小子,是个和这里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义子。
上天庇佑,他先是集中优势兵力击败了分散开来的楚王叛军,连夺数州之地。在叛军集中起来以后,又主动示敌以弱,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一月之间引得骄傲自大的楚王亲率大军步步追击,最终落入他早已设好的口袋。湘阳易守难攻,城高壕深,是帝国在南方的重镇。楚王根本没有想到他只是稍做抵抗就撤出城去,接连的胜利已经使这位王爷丧失了一个统帅应有的机警。没错,没有十倍以上的兵力,湘阳是很难攻取,就连杨春雨当初也是趁楚王大军进击西川之时,用伏兵之计赚开城门才攻占这里的,但尽管如此,城内据险而守的叛军还是给他的部队造成了万余人的伤亡。可这次,杨春雨压根就没有打算攻城,他只需要把口袋扎紧,既然用饥饿就可以打败敌人,那么又何必让士兵付出更多的鲜血和生命呢。坚壁清野之后的湘阳别说是十余万人马,就连城中的百姓都熬不过多久。于是他成功了,虽然肯定会有人说他杀戮过众,没有考虑百姓生死,但本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屁话,那是那些文人说出来糊弄草民的,战争必需要死人,一个统帅要得就是胜利,死亡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个简单的数字而已。果然,一切如他所料,楚王被兵变的乱军主动捆缚到他的大营,长达八年之久的楚王之乱得平。载誉回京的他面对的只是赞赏和吹捧,那些病饿死去的叛军和乱民早就被人遗忘。这是乱世的法则,一个强者永远正确的法则,只有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享受世间美好的一切,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死人。
杨家再次张开温暖的臂膀热烈拥抱了这个他们曾经轻蔑对待的野小子,朝廷封他为平阳侯、食一万六百户、每年的租入就近千万,刚刚三十岁出头的他被晋升为抚军大将军,只要再平定其余作乱诸王,完全可能将大将军的权印揽入手中。可朝廷还会让他带兵吗?那个几年前风云一时的安国侯不就被软禁在京师闲置起来。刚刚回城,朝廷就收回了他的虎符,他受命带回京师的六万精兵也被立刻编入了禁军。虽说他属于最得势的外戚杨家,但他的这个杨毕竟不是真杨,既不是太后的血亲,更不敢和那些人一样动辄以国舅自居。所以获得的一切大大超出了杨春雨的预期,就像义父去世之后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会再次走进宝翰堂一样。
站在宝翰堂前的杨春雨非常激动,现在的他虽然位高爵显,但毕竟是朝中新贵,代表军权的虎符又已交回朝廷,只要杨家能够再次接受他,那件事才有做成的可能。掌管禁军的杨思槐对这位义弟现在是青睐有加,作为一位将领,这个义弟确实达到了一个高峰,虽说手段是失之仁德,可战场之上哪顾的了这许多,这也证明义弟能够断的清大局,是个处事之才。再加上义弟带回来的六万精兵不声不响的就被自己的禁军拿走了,杨思槐的心中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见义弟站在堂前发呆,急忙快步走了上去挽起义弟的臂膀,想招呼他一起进去,以免误事。被惊动的杨春雨这才从独思中冷静下来,马上用一副热情的笑脸来回应着这位堂兄的善意。
宝翰堂内杨家各房的骨干大多已经到了,对于杨春雨这样一个对于家族基业十分有用的人物,各房都及时表达了厚重的感情。毕竟杨玉桐现在不过只是个临时的族长,而杨春雨又因为没有血缘关系的原因无力参与族长之争,到了关键时刻,他的倾向或许可以起到一棵稻草压死骆驼的效果。再说今天的议题之一就是接纳杨春雨入宝翰堂参事,对于主角而言再热情的欢迎也并不过分。
杨春雨一边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回应着,一边还在心中暗暗思索着那件大事。当年自己发过誓言,只要不出现那种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自己就一定要护持着这个
第六十四章 龙困浅滩(六)谋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