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混蛋,他也敢对我们的行动来指手划脚,要不是离不开他的补给,我早就一刀砍下他的头颅了。”暴怒中的赵破奴难得的保留住了最后一分清醒,要不然贾明恐怕真的走不出义军的营地,白白送掉性命了。赵破奴之所以被推举为义军的首脑,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率先起事的勇气和与官军死战到底的决心,同历朝历代那些农民起义军一样,领袖的产生不是出于军事谋划上的考量,而更多在于谁先举起了反抗暴政的大旗。江淮武士虽然强悍骁勇,可这些以贩卖私盐、开设武馆、保乡户邻为业的人同样不具备谋划大局的战略眼光。在这一点上,他们甚至不如那些投靠过来的山贼水寇,长期与官府处在围剿与反围剿争斗中的这些盗匪,人品可能为人不齿,却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江南水乡水道密布,如果破奴军能够贯彻一开始的战略,以小队流动侵扰杨春雨统领的官军,那么庞大的官军的确会如贾明所言,像一头巨大的黑熊有力无处使,很难在短期之内剿灭江淮义军。可是历史并没有那么多假设,它按照自己预定好的轨迹笔直的走了下去。赵破奴的想法也是不得已为之,义军壮大的速度远超过他的预想,粮草兵器补给都出现了不足,大批农民参加义军之后,虽然使义军声势大振,可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义军打顺风仗的时候,战斗力尚可,但一旦受挫,士气就会一落千丈。不久前甚至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三千义军去伏击官军的一个巡逻队,当带队的江淮武士被官军意外射杀后,三千义军竟然一溃千里,被两百官军打的是落花流水。要知道,三千对两百,就是踩也把官军踩死了,可惜天不作美,结果居然是这样。另外药品奇缺,受伤的义军士兵得不到很好的救治,也严重影响了士气,大家都是乡邻,又不能轻易将受伤的士卒抛弃或遗留在当地,这也影响了义军转战的速度。取得一些胜利之后,义军将领中还普遍存在着轻敌的思想,认为官军也不过如此,同时大家都拼命扩充武装,壮大自己的实力,出现了听调不听令的苗头。赵破奴希望借助目前自己士气尚足的优势,一举重创官军,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威望和影响,获得一个相对稳固的根据地,为今后的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赵破奴的想法也并不是空穴来风,义军起事之时,恰逢杨春雨把他的大军像撒芝麻一样分布在江南大地之上,处处可见官军,但是每处的实力又都不强,义军大队一围,基本就是一场围歼战,等到旁边支援的官军赶到,剩下的就只有被剥个精光的官军尸体了,所以官军中的畏战情绪也很严重。尤其是那些并不精锐的部队,义军过境的消息一传来,就抛下自己据守的村寨,向县城靠拢过去,只要义军不打,他们也不会主动出击,这也导致最近一段时间内,义军并没有取得什么丰硕的战果。没有胜利,就没有战利品,就没有源源不断的补给和新的兵源补充,再这么强撑下去,凭一时之豪气汇集在一起的义军很快就会走向分崩离析的局面,除了一场振奋人心的大胜,赵破奴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战,唯有一战,他在自己的心里不断强调着。
在杨春雨震怒之后,官军很快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重新迸发出了应有的活力,大批密探、侦骑被派了出去,同时他们还不吝金钱收买了许多本地的乡民,虽然这些消息的可靠性尚有待验证,但最起码官军可以开始相对详尽的掌握义军的下一步行踪。在晚上,杨春雨的大帐里再次变得灯火通明,所有从这里发布出的命令很快经过传令官的手迅速传递下去,脑袋既然开始飞快地运转,那么强大的躯体自然也做出了迅急的反应。和南下作战中以往的策略不同,恶魔一般的杨春雨这次令人惊诧的表现出自己温情的一面,他赦免了被俘虏的义军战士的罪过,没有过多株连向义军通风报信的乡民,也严令制止部队动辄以屠戮威胁百姓。他成立了一个全新的部门,由副帅庞昊天亲自负责,劝说那些乡间的豪强进入县城躲避有可能出现的兵祸,收购掉乡民们种植出来除口粮和种子外的所有多余的粮食,牲口、布匹、食盐、草药,杨春雨的官军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商团,用令人满意的价格疯狂收购着一切。在宽厚对待江淮百姓的同时,杨春雨却开始严厉要求起自己的部属,在以往的统军过程中,和前朝那些大将一样,在他的心中,战后士卒劫掠并不是什么罪过,甚至还以某种程度进行鼓励和包容。血战沙场,命悬一线,士卒们过得是刀口舔血,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不给他们一个宣泄情绪的机会,就难免会出现兵变。从平前朝楚王之乱开始,杨春雨的部队都不是一支安守本分的部队,其实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他们和张全胜的那支禽兽军并无区别,如果硬要找出一点的话,那就是杨春雨的部队不以人肉为食,当然也有人说过,杨春雨的恶魔军一旦补给跟不上,也会毫不犹豫地把活人剥皮就食。不劫掠,怎么能让三军用命;不杀人,如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势必一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