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应体现出自己的大度。同时他对鹏州州城的守将给予了非常高的评价,他指出这个人如果不是贪生怕死的话,当然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假设,最起码舞阳建军至今,庸才有,贪生怕死的还真不多见;刨除这个假设,那么这个将领敢于当机立断,作出最明智的抉择,其本身的战略素养和大局观就已经远远超越了他所担当的职位,猛将难求,而智将更是难得。“可惜啊,此人不在我帐下效命。”大发感慨地朱维言如果能在当场亲眼目睹舞阳人的撤离,恐怕很容易就能辨认出那位果敢的将领。那个人叫雷宏,当年亲自在黑城关口阻挡住了朱维言的精骑借道入京,从而在某种程度上确保了杨玉桐座稳了皇位,这才衍生出西北今日的巨变,或许这也是老天有意的安排吧。得到与中原联系通道的朱维言现在轻松了,他可以腾出手来收拾林家在西北的余党,朝廷也多了一条与异族交流的商路。不愿意让舞阳军继续做大的杨家自然会把商路重心移经西北,不出五年,好的话或许只要三年,财力充足的西北军就会变成一支真正的猛虎,一只实力甚至可以超过舞阳军的猛虎,朱维言认为自己这次完全赌赢了。
“派快马速速赶往冀州,请三将军和各位大人明示,对了,你跟三将军讲,今日之事若怪就怪雷宏一人,是我逼着兄弟们让城出降的。按照舞阳军规,我越权谋事可定死罪,现在斗胆留此残躯,只是为了我舞阳儿郎顺利回到舞阳城中。等三将军回返主事,定会自刎谢罪。”不住扫视着队伍撤离进程的雷宏语气平缓的向一旁的小校吩咐道,听他的语调,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在他的眼前,正在撤离州城的舞阳军依然保持着严紧的防御队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西北军嘴上说得好听,雷宏也权衡利弊只得让出州城,可心里还是不敢有半点轻松。城中百姓也都扶老携幼跟随舞阳军东迁,长长的人流缓慢而散乱,虽然有人担心这会影响到军队的撤离速度,万一有变,很可能尚未御敌即被四散奔逃的民众冲垮,不赞同百姓与军队混编撤走。可是雷宏的考虑却不一样,他认为州城五千守军在精心准备多年的西北军面前不过是一株稻草,稍微有点狂风便会被连根拔掉,既然西北军允许舞阳军平安撤离,那就没有发动攻击的必要,大家相伴而行,正好在民众中落下一个不舍黎民的好名声。若是西北军背信弃义,以步卒为主的舞阳军也断然逃不过西北骑兵的追击,而这时西北军的攻击就不可能不牵连到随队撤离的百姓,刀枪无眼,百姓遭殃的直接结果就是民心尽失,失去民心的西北军就算是占据了这片土地,其统治也难以安定和久长。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雷宏必须要从中为舞阳将来的重夺此地谋求到最大的利益。一方面是担心着戒备着敌人追击,在另一方面又有点期盼敌人不顾信义发动攻势,雷宏现在的内心就是如此矛盾。
在西北军从包围圈中放出一条生路之后,已经有军士快马赶往舞阳城,第一时间通报了可能有大批百姓随队而至的消息,雷宏怕的是大批百姓入城后,食宿都无法得到妥善安置,万一再引发疫病,那就真可谓祸不单行了。消息顺利送到了舞阳,舞阳主事的乡老们虽然不满雷宏一箭未发,就将州城拱手让与他人,但还是用最短的时间组织好民众,提防西北军尾随而来,一举连舞阳军的老家也端掉了。本都是老兵出身年轻时也久历战事的乡老还在人手十分紧张的情况下,临时组织起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顺路来接应雷宏,同时也要求雷宏一定要严密戒备后队,仔细搜索,切莫让敌军尾随。这支千余人的队伍中,年长者已经五十四岁,年幼者方拾叁出头,真可谓老的老,小的小,队中独眼的,断臂的也不在少数,这些人都是近年来舞阳军退伍回乡养老的伤兵,残疾如此就已经算是这支部队中的主力了。双方终于在离州城七十里的地方相遇了,看着眼前这支斗志高昂的援兵,雷宏再次坚信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如果光凭一时的血勇,一味应战,那么在其余各州援兵赶来之前,别说是州城,恐怕整个鹏州和舞阳城都会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只要还有翻盘的机会,那么最终的结果就很难预料。
望着远处州城府库被引燃后冒起的冲天浓烟,雷宏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发誓:“鹏州,我一定还会亲手把你夺回来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进我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