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回头看了月寻欢一眼,扭头而去。爱睍莼璩
月寻欢想也没想的,双足一点追了出去。
床上白白胖胖的月吾主,黑幽幽的眼睛看着打开的房门,蹬着小肥腿努力的往地下爬……
到底才五个月不到,从床上摔了下来,额头立即肿了一个大包,痛得他惊天动地的大哭了起来。
月寻欢远去的身影顿住,转身回来抱起了儿子,看着他额头上青肿着的大包,心里阵阵抽痛辂。
去拿了药来,给月吾主擦好后,抱着他站在了‘阿九的坟前,面无表情的远望着大门口。
立即看到了芸娘狂乱的飞奔而去的身影。
月寻欢脸若寒冰孀!
芸娘正往大门口飞奔时,笛声却嘎然而止。
没有了,没有了,一点都听不到了。
只差一点点,笛声却没有了,芸娘神情狂乱:“玉郎……”
飞身而起,从墙头跃出,举目仔细搜寻着四周,却不见故人来。
不见故人来。
不会的,明明刚才有笛声,这首曲子只教过玉郎!
定是玉郎!
芸娘撕心裂肺的大声叫到:“玉郎,玉郎……”
一声声‘玉郎在空中响起,传到月寻欢的耳里,心里火烧火烧的痛。
胡不同以手抚额,唉声叹气,只觉得要变天了,变天了。
隔那么远,胡不同已经感觉到了月寻欢身上浓浓的杀气。
从未见过他身上的杀气那么浓过!
芸娘叫得喉咙都哑了,就是得不到丁点回应。
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那是玉郎没错,为什么他不应声?
霍玉郎此时已经被唐门小居花草的毒气所侵,昏迷了过去。
钟无颜又存心不让他们见面,把霍玉郎掩藏了。
所以,任凭芸娘怎么找,怎么叫,都得不到回应。
月寻欢紧抿着唇,站在高处,目光如箭。
芸娘口中那一声声玉郎,就如千刀万剐,在凌迟着他的心。
一刀一刀被割得血肉模糊的痛。
天上雷声滚滚,没一会儿倾盆大雨当头浇来。
大滴大滴的打在头上脸上身上,衣服湿了个透,芸娘却像没有知觉一样。
她此时心里满满的都是那笛声,是玉郎吹的笛声,他真的没有死……
月寻欢着胡不同抱走了儿子,他脸色难看至极,没有打伞冒着大雨走到芸娘的面前。
朝她伸出大手,神色勉强如常:“跟我回去。”
芸娘虚幻的目光看着月寻欢许久后,终于抓住了他的手,一起回了后山。
可是,芸娘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她喃喃自语:“玉郎,玉郎他没死,他还活着……”
月寻欢冷着脸:“去换衣服!”
早知道,当初就了结了霍玉狼!
芸娘抬头不知死活的问月寻欢:“玉郎他为什么不愿见我?!”
月寻欢冷‘哼了一声,霍玉狼敢见,他就敢杀!
芸娘到得夜里竟然发起高烧来,整个人烧得有些神智不清,嘴里一直叫着:“玉郎,玉郎……”
随着夜色越深,芸娘的烧得越高,压抑多年心里的邪火全部暴发,一时吃药也压抑不住。
在昏沉中,芸娘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大婚那天,也是这么昏昏沉沉的。
因着不愿做填房,被五花大绑了上花轿,还被强灌了药,脑袋就一直昏沉得厉害。
喜庆的花轿吹吹打打在半路时,突然出来一伙黑衣蒙面人,把送亲和迎
亲的人,杀了个干净。
芸娘听到了打杀声,也看到了杀人,可是脑子不灵光,想跑却控制不了身子,一动也不能动。
后来被人一掌劈晕,扛着走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是在一处郊区的别院。
院子里只有一个老婆子,而且又袭又哑,问她什么都问不出来。
但是,只要一尝试逃跑,那老婆子下手毫不留情,她的身手很好,芸娘不是对手。
后来干脆不跑了,住下来了,反正现在跑出去,肯定也是一团糟。
死了那么多人,到时若是一个不走运,被官府把所有的命案压在自己身上,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如等些日子,等事态平息些了再出去。
在郊区别院的日子,其实只要不逃跑,其它行动还是很自由的,有吃有喝,还有书房,里面什么书都有。
倒是很能打发时间。
但还是觉得度日如年,因为很想玉郎,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相思入骨。
有时想得受不住的时候,就会提笔,一笔一画的画他的样子。
无数个玉郎跃然纸上,陪着渡过漫漫长夜。
在半月后,在画了100个玉郎后,终于等来了这别院的主人。
竟然是贺连城!!!
芸娘一时脸色很不好看。
怎么会是他?
随即苦笑,不是他是谁呢?
这世上,和自己有纠缠的人,本就不多。
严格算起来,这世上自娘亲死后,贺连城还是最有关联之人,毕竟他是曾经的未婚夫。
说起贺家的婚事,还是因着娘亲曾经是贺家老爷的救命恩人,才有了这门婚事。
在芸娘13岁的时候,南风轻用救命之恩索要了这门亲事。
贺夫人是不同意这亲事的,觉得贺家唯一的嫡子岂可娶杜家并不受宠的庶女,这说出去都上不得台面。
但贺老爷可是铁了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因为他曾经亲口许下了诺言。
大丈夫铁骨铮铮,岂能食言而肥!
于是,芸娘有了一块订亲玉佩。
13岁的芸娘,名声并没有狼藉不堪。
只不过是日子过得很清贫,自从和娘亲搬到杜府后,过得连下人都不如。
住在最偏僻的一方小院子,每个月的吃穿用度都得娘俩自己绣花拿着卖赚钱来度日,杜府是没有月例发给她们的。
南风轻虽是出身江湖,但她性子十分的倔强,胡玫香暗地里的为难,她从没有跟杜东天说过一句。
而且对芸娘的教导非常严格,原本只教她琴棋书画,让她刻苦女红。
可是芸娘偏要学武:“娘,身手好些也能自立自强一些,少受些欺负,危难时刻也能自救……”
后来南风轻终究是同意了芸娘学武,但条件是每天学好琴棋书画之后,再练功。
13岁的芸娘,养在深闺,当南风轻把那订亲玉佩给到她手中的时候,羞红了脸。
贺连城的名字,开始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不知他长什么样?
原本说好等及竿的时候,就出嫁的。
再等两年,就能做他的妻了。
听说贺家是大家,那嫁过去娘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就不用受那些苦了。
以在杜家的地位,肯定不会有什么嫁妆,芸娘想到这里就皱眉。
没有嫁妆嫁过去,只怕惹婆家说闲话。
南风轻说到:“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这些册子你要用心去揣摩。”
册子里所写内容,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大户人家的主母如何当
家作主!
南风轻走到门口,特意叮嘱到:“好好做嫁衣!”
自古嫁衣都是新娘子一针一线的缝制,从嫁衣就可以看出新娘子是否心灵手巧。
要是嫁衣做得不好,肯定会惹来人背地里笑话。
不过,芸娘对她的女红还是很有信心的,绣出去卖的帕子,连绣坊里的绣娘都自叹不如。
专心致志的绣着嫁衣,芸娘满心期待。
绣累了的时候,芸娘就会揉着眼睛想,贺连城会是什么样的呢?
听娘说,他长得极俊俏。
而且才情很好,难得没有公子哥们的恶习。
想到这个,芸娘羞羞答答的笑了。
但隐隐也有些忧心,贺家可是大家,这婚事真的能成么?
摸着订婚玉佩,又感觉到了一分实在。
心也安多了。
这日是一年一度的上香节,芸娘清早就提着篮子出门了。
据说上到头香的人,跟菩萨许的愿望一定会应验。
因此,每到这天,上香的人都争先恐后的早起,都想上头香。
芸娘出门时,天还没有亮。
走到山云路时,听到有人叫救命的声音。
赶紧奔了过去,原来是有恶人打劫。
芸娘放下手中的香火蜡,二话不说出手相救。
恶人手上有剑,而且人数众多,打是打不过的,所以芸娘的策略是救人就跑。
原本以为轿子里会是一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想到会是一白衣公子。
但不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拉着那公子的手跑出好远,把追兵甩开后,芸娘也累得大口大口的直喘气了。
那白衣公子更是喘不过气来了,断断续续的说到:“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芸娘摆了摆手,抬头一看天际已经发白,记挂着上头香之事,急忙说到:“公子你已经安全了,我要走了。”
白衣公子追问到:“请问姑娘尊信大名?大恩大德来日再报。”
在东边日出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中,芸娘笑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公子无需放在心上。”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却落下了手帕,上面绣工精美,有‘芸娘二字。
白衣公子正是贺连城,他被芸娘的那缕笑意闪了神,只觉得那笑无比的动人。好久后才回神弯腰捡起地上的手帕,看着‘芸娘二字,脸上露出笑意。
原本对这门亲事还是心生抗拒的,觉得为了报父恩娶妻,很不愿意。
在这一刻,贺连城满心欢喜,对这未婚妻挺满意。
路见不平她没有袖手旁观,而且那么多恶人她并没有一味硬拼,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清秀佳人,而且施恩不图报……
芸娘却并不知刚才救的就是贺连城,她没有上到头香,有些郁闷。
最后,只得自我安慰等来年。
回府后,又一头埋在看册子以及绣嫁衣中,日子过得十分的忙碌,直到一个月后杜老爷的生辰。
和贺家的这门亲事,南风轻还没有跟杜东天讲,一是他从不来这院子,好像杜府没有这娘俩一样。
二是南风轻存了私心,想等芸娘再大些,这亲事再公之于众,免得中间生出风波来。
而贺家对这亲事也对外闭口不提,主要是贺夫人心里不痛快。
但杜东天的生辰,贺家还是来祝寿,胡玫香是太后娘家的人,这在云城可是众人皆知的事。
所以杜东天大寿这天,云城权贵基本上都来了。
当芸娘得知贺连城要来的时候,左胸口不受控制的狂跳:“娘,我能暗地里见贺公子一面吗?”
想了
贺连城无数次,却一直想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来祝寿,有这个机会看看他的样子,芸娘真不想错过。
南风轻笑话女儿:“也不知羞。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芸娘羞红了脸,不依到:“娘……”
南风轻慈爱的看着女儿,也是从少女时期走过来的,自是能明白这种怀春少女的心思,轻点了点头。
只是,这寿宴可是被胡玫香明令过,不得去前厅丢人现眼。
南风轻知晓胡玫香心里不痛快,她原本是天子骄女,嫁给杜东天原以为嫁了如意郎君,也已经生了孩子。
以为就这样举岸齐眉到老,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杜东天早就已经有了妻女。
按着来说,她才是后来的妾。
这让胡玫香哪受得住,因此后来用尽手段让杜东天承认,她才是主母。
杜东天哪敢不从,而且这些年早就把南风轻母女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的荣华富贵,这一切都是因着胡玫香,有了她也才更有保障。太后娘家的人,谁敢得罪?因此不管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
无法想像要是失去了她,以后会是什么下场。
更何况胡玫香长得原本就美,对男人又会手段,而南风轻已经是人老珠黄,残花败柳。
所以杜东天更是倾向胡玫香。
逼着南风轻做了小妾后,更是把芸娘的年龄改了,原本芸娘要比杜玉兰大一岁,却硬逼着改小了一岁。
之后,杜东天对南风轻母女,不闻不问。因为怕惹胡玫香不痛快。
尽管如此,胡玫香还是心里不痛快,那母女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欲拔之而后快。
原本是打算给南风轻一笔钱,让她们母女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南风轻不愿意,恼得胡玫香半死,因此没有给她们任何月例,任她们母女自生自灭。
而且,不许她们母女从杜府的大门进出。
此次大寿,甚至特地警告她们,不要到前厅丢人现眼。
南风轻叹了口气,女儿若想看贺公子,还真是为难。
贺连城来杜府,确实也存了心思想见芸娘,只不过是寻了一遍,也
303 番外:杀机顿起[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