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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谋定[1/2页]

再续红楼溶黛情 竹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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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睇间,严寒冬日,顿做三月春暖。
      “玉儿喜欢么。”
      “喜欢。”黛玉在他怀里低低道。
      水溶眸中的笑意更深,手臂更紧的圈着她,最后干脆用大氅将她裹住,让他的气息占据了她的全部。
      一如每一次的相拥,他的怀抱,总是会隔绝了所有的寒冷,那么温暖,那么安稳。
      老天是怎样的眷顾她,让这样一个男子到她的身边。
      黛玉缓缓抬起头来,望着他,眸中明明是多少柔诉,却是不知从何而起,于是,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
      水溶以为她要说什么,便轻轻俯下身来,黛玉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阖眸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轻吻撩人,心头悸动,水溶立刻回应,将手臂锁住她的后颈,深吻下去。玲珑温软的唇瓣,似也带了沁梅的幽香,令这一吻,格外醉人,让他不愿意浅尝辄止,于是,舌尖缠绕,深而又深,搅动起绵绵不断的芬芳。
      离开她唇,却吻上她紧阖的眸,当她漫启含露清瞳,那修长的手指便小心的捧着她的玉容,细细端详。
      深吻之下,令她的脸颊若有一层淡淡的红霞,那清丽的容颜更添了几分艳丽,隐隐一笑,倾国倾城。
      “玉儿真美。”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和蛊惑。
      还有什么比爱人的赞美更令人怦然,令人开怀,黛玉浅浅的笑着轻声道:“真的?”
      “真的。”
      黛玉故意道:“未必吧,世上美人无数,容貌更胜我的又不知有多少。”
      明眸流转过一点狡黠,话里有了淡淡的邀宠。
      水溶深深的望着她,微微一笑道:“有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那妾身要说王爷孤陋寡闻了。”黛玉小手玩着他腰间缀着的玉佩,将穗绦一一理顺。
      “不是孤陋寡闻,而是我身边已经有了一位仙人之姿的王妃。”水溶顿了顿道:“所以,取次花丛,再懒回顾。”
      黛玉嗤一声笑出声来,更紧的贴靠在他的怀中。
      暗香疏影中,久久的,静静的相拥,天地万物俱已不复,只余彼此的心跳。风卷着碎雪而下,落梅翩跹若舞,落满衣襟。
      香雪梅海,眷侣如仙。
      在燕京休整了三天之后,水溶便携着黛玉往平云山去。
      平云山,燕京附近最高的山脉,峰顶几楔入云端,覆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
      平云关隘,亦是险中之险。
      无边冰雪极目延展,天地几如一色,车辙碾过,马蹄躜行。
      黛玉微微撩起车帘,望着那奇险的雪川峻岭,和以前见过的江南秀色截然不同,不觉叹道:“如此险峰,当真让人不得不惊叹天地造化,鬼斧神工。”
      一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揽住她的腰肢:“玉儿,冷不冷。”
      厚重的衣物分毫不减她的纤柔,只让人担心,那细若薄胎细瓷般的身子能不能禁的住那太重的雪衣厚氅。
      黛玉向后靠在他怀里,独享着那份温暖,含露目中氤氲着淡淡的醉痕,拉长声音有些娇娜不胜:“不冷,你都问过七回了。”
      有他在,怎么会觉得冷。
      “有那么多次么。”水溶怔了下,自己也有点不信,一面将她的小手笼在掌心。
      那一双纤巧玲珑的小手果然是温温软软的。
      “当然有,我都给你记着遭数呢。”黛玉在他怀里舒舒服服的展了一下腰肢,微微侧过脸去望着他俊逸秀朗的眉眼,嘴角噙着一点调皮的笑容:“真是啰嗦。”
      “敢说本王罗嗦。”水溶目光一垂,动作更快,锁着她的身子,翻身便将她压在了宽阔的座位上。
      黛玉一骇,窘道:“在外面呢,不许胡闹。”
      “现在知道怕了。”水溶促狭的箍住她的腰身,不肯放她起来。
      二人正在厮闹,马车戛然而止,外面响起宗越有些尴尬的声音:“王爷……到了。”
      无人应声。
      黛玉的脸立刻绯红起来,推开他道:“快放我起来,叫人知道像什么啊。”
      “理他们呢,本王看谁敢滥嚼舌头。”水溶搂着她,最后这句话狠巴巴的,与其说是说给黛玉听,不若说是说给外头人听的。
      不过这几句话,委实让人对他们在做什么生出些遐想,宗越听着便揉了一脸的悲苦,嚼舌头,谁敢?
      得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于是,识相的挥手令人都远远的退到一边,他自己找个大石头上,蹲着,却仍一丝不苟的盯着周围的响动,他披着的黑色斗篷,令他像足了一只忠心耿耿的大型驯犬。
      天气太冷,呵出来的气都化作了团团白雾,见四周并无动静,宗越便开始入定冥想。
      虽然才来了这里没有几日,如裴兆等便由耳听为虚做了眼见为实,惊的是目瞪口呆。
      这几日,王爷不发话,不下令,只是每日简单听听兵报就罢。
      裴兆急的直做困兽之态,本以为王爷到了这里,定会一场好战,来纾解这几个月来他避而不战的憋屈,可是,可是王爷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要陪王妃在这个天气游览平云山,登山看景赏雪。
      裴兆听见,眼睛一瞪,直接一屁股跌坐下去,吐出俩字:“老天。”
      唯一比较淡定平和的大概就是小诸葛了,那厮捧着一盏热茶,凭那裴兆急的蹦高,他只管美不滋儿的品茶:“好茶,好茶,明前狮峰龙井果真是名不虚传,这可是王爷赐下来的,裴大将军,要不要尝尝?”
      “不喝!”裴兆没好气的狮子吼。
      “哎,如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皇帝都不急,当太监的又急个什么啊。”那小诸葛挑挑眉,若无其事道。
      裴兆愣了一下,想明白什么意思之后便是暴跳如雷,差点没给他把桌子掀了。
      想到这里,宗越咧了咧嘴,反倒是轻松了起来。跟了王爷那么多年,也总该知道,凡王爷都不着急的时候,那根本就没什么可着急的。
      “宗将军辛苦了,喝点热姜汤吧。”那宗越正在出神,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他连忙蹦下来,却见是紫鹃,她的手里捧了一个水袋。
      宗越一怔,接过来,在手上便觉得烫手,拧开塞子,热雾徐徐而起,一口气喝干,姜汤辛辣,将胃里那点子寒气便都被驱了出去,擦擦嘴,话不知为何便有点不利落:“那个……谢谢紫鹃姑娘。”
      他是护卫,职责所在,整天便是冷着张脸,看起来很难接近,且又是自幼和尚堆儿里长大的,更不知道怎么和年轻姑娘说话,他自己不觉,旁人听起来却是冷冷的。
      紫鹃并不在意,只是温和的一笑:“不必谢。”
      轻轻颔首为礼,便要转身。
      “哎,那个……”宗越倒觉得不安了。
      紫鹃转身:“将军有什么吩咐。”
      “那个,天冷,你也,你也喝点……”这句话几乎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差点没把舌头咬下来,然后这位护卫首领做了个很孩子气的动作,伸手挠了挠后脖颈。
      紫鹃见此,不禁抿嘴一笑:“谢将军。”
      谢……谢什么……不是应该自己谢她才对么……
      宗越还没想明白这点,却见紫鹃和雪雁二人将装满热姜汤的水袋逐一递给跟随而来的侍卫。
      原来,并不是给自己一个人的。
      嘴角扯动了一下,竟然是有些失落,身体一矮,又蹲回冰石之上。
      马车里,黛玉正将帘子开了,看景致,顺带着这一幕便都落在眼中,嘴角不觉浅漪出一个笑来。
      正在这时,山脚下,一阵马车辘辘之声响起,渐近,伴随而来的是,宗越嗖的跳起身来,其他的侍卫也都训练有素的起了戒备。
      一辆马车,带着不多的几个护卫,自山道的另一端迤逦而来。
      宗越眯眼望了望,很寻常的样子,倒像是普通小富之家乘的。
      奇怪,难道这个天气,还有人和王爷王妃一般的兴致,来此游山赏雪?
      就在马车停住车帘撩开的瞬间,这边车帘也同时而启,水溶先下车来,此后方回身,扶了黛玉下来。
      对面,亦是二人,宗越定睛一看,方惊呆了,居然是达斡的少汗赫连冲,那位寻常汉人妆饰的妇人,便是远嫁的那位郡主。
      探春一见黛玉,先是一怔惊喜的叫出来:“林姐姐。”
      黛玉微笑:“三妹妹。”
      姐妹二人各自几步近前,便将手握在一起,探春落泪道:“林姐姐,实不曾想在这里见到你。”
      黛玉亦拭泪,却笑道:“这可都是少汗安排的。”
      探春回过头来,与赫连冲对视一眼,带了几分感激。
      赫连冲亦报以一笑。
      “林姐姐,你好不好。”探春道:“我听说你被囚在宫里一段日子,接着又听说北王爷和你一起被幽禁在府中,心里急得很。”
      黛玉轻轻一笑:“是有些艰难,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她揣度探春形容,虽然有些消瘦,只是一双眼眸却显的分外神采奕奕,看来除了身居荒蛮,饮食不顺言语不通,其他的倒也算好。
      看着乍一见面,便紧紧拥在一起洒泪诉着别情的两姐妹,水溶和赫连冲都有些无奈。水溶便劝道:“玉儿,莫在风地里站着了,和少汗妃到马车上去聊,避避风也好。”
      这次见面,乃是秘密而行,所以选了这么个地方,虽然冷些,但是可以不惊动不相干的人,毕竟名义上,两军还是对阵之中,便是知会裴兆那里,水溶用的都是以陪王妃赏雪做理由。
      看着黛玉和探春二人携着手上车去,赫连冲故作不解道:“北静王,如果没记错,某是请王妃来此相见,却是并未请王爷一并前来。”
      眸中藏着一丝揶揄之意。
      “没错。”水溶抬眸的一瞬,寒光清剪,嘴角微勾一下:“只是对你,本王不放心。”
      赫连冲这才哈哈一笑,拱手,正容见礼道:“王爷,别来无恙。”
      “此番脱身,还要多谢少汗从旁助力。”水溶还礼道。
      赫连冲若有深意的试探道:“若不止是助力呢?”
      “那你早已没法站在这里。”水溶负手而立,大氅在风中猎猎卷起,静水流深和涓傲自负,几乎完美的融在了一个人身上。
      “哈哈哈,不愧是北静王!运筹帷幄,控局于心,恐怕,我会怎么做,也早就在你的谋算之中吧。”赫连冲非但不怒反笑,然后眸中掠过几分跃跃欲试:“只是,若论那宇文祯,倒是未必没有一争。”
      “争就不必了。”水溶道:“有本王在,你便专心做你的草原霸主,其他的大可不必奢想。”
      “为何?”赫连冲道:“他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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