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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鹿泉冲进门看到房子被翻的七零八落,她确定,今天她倒了八辈子血霉。
      “遭贼了。”鹿泉第一反应就是下个结论,“这狗贼长不长眼睛,不挑有钱人,挑我这穷鬼!”
      她她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生擒那个狗贼,把他扔进麻袋里再乱棍打死。
      她立马跑进屋子里。
      首先是客厅。
      电视没了。
      再冲进房间里。
      笔记本和画板没了。
      房子里值钱的三样东西,都给拿走了。
      电视是包租婆的,包租婆之前就下过通牒,现在出了事,以王阿姨厚颜无耻的程度,肯定是能敲一点都是一点。
      笔记本和画板是自己用来吃饭的家伙。怎么,老天爷都不想让她再画漫画了?
      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对她而言不是这样的。
      满屋狼藉。
      虽然这个房子很小,包租婆很凶。但她带着对生活的热情和小小期待,把家打扮的像十六岁的少女。打上暖黄的灯光,染上暖暖的色调,她的小家可以出现在任何一部少女心电影里,充当女主在大大世界里的小小落脚点。
      现在呢,刺眼的太阳光倾泻进屋里,狼藉无可遁逃。但一切却有静静流淌的平静,像是说,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再进厨房,一看垃圾桶。
      里面躺着可乐罐子,连她放在冰箱里的饮料都不放过。
      狗贼。
      从厨房出来,鹿泉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来报警。
      打完电话,鹿泉有些踌躇地说:“就算报了警,估计东西也找不回来。现在最可怕的就是王阿姨,她昨天晚上就说如果被偷了就要我赔。赔什么赔啊,我自己都要丢掉全部家当了,她那个从来不能开机的电视还要我赔?”
      苏仙说:“王阿姨蛮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老人家改不掉的。”
      哦,好的。
      鹿泉又在心里默念。
      一直以来,她就采用一个政策应对王阿姨——“忍”字当头。
      如果王阿姨跟她开口说赔电视,她原来的政策可以理所当然地升级——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逞强一时爽,到时候没地方住,我收拾收拾就可以睡大街了。”
      不过她脑里的理性细胞,尚属活跃,在愤怒中还是清晰指出了,如果她立马被赶出家门可能面临的下场。
      苏仙拍了拍她:“住我那儿呗。”
      她叹气:“我这颗电灯泡,你看称职不称职,亮不亮。”
      邹四方看她们迟迟没下楼,打了个电话问情况,匆匆忙忙赶上来。
      他问:“现在什么情况?”
      “等警察来,到时候交给你处理。”苏仙说,“我跟鹿泉还有其他事要处理。”
      “处理什么事?”
      鹿泉走到楼梯口,幽幽回:“房东。”
      警察还没到,王阿姨已经跑到了楼下,一看到鹿泉,她就急匆匆往上斥责:“我跟你怎么说的,门锁好门锁好,门一定要锁好。你一个女孩,半夜跑出去玩不三不四我就不说你了。你把门锁好啊,门都不锁好,现在被偷了,你说怎么办?”
      一个好脾气的人,被三番五次挑战底线,她没有突然变成暴脾气,没有爆发。
      但是她整个人冷淡地审视世界,所有的防备都是受到伤害的后遗症。
      “王阿姨,我能怎么办?我能按着小偷的头让他把东西送回来?还是我之前就可以未卜先知,在小偷来之前把他的腿打断?”
      王阿姨这个人虽然吃软怕硬,知道柿子要捡软的捏,之前只敢找鹿泉麻烦,看到苏仙连说话都客气了三分。
      可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知道不能输了气势,就算心虚也要虚张声势,她声音变尖锐了几分:“我之前跟你说过了,偷了就要你赔。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丢了什么,都要你赔,一分钱一分钱都要给我算清楚了。”
      苏仙听不过,想说几句替鹿泉出头,可鹿泉伸出手拦住了她。
      鹿泉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存在感,小孩子获得存在感的方式有两个。第一个特别优秀,优秀到学校里的老师张口闭口都夸你,家里大人出门在外拿你吹牛皮。第二个是特别坏,坏到学校里的老师恨不得暴打你,家里大人出门在外恨不得没你这个小孩。
      没有存在感的她,不优秀也不坏,带着眼镜藏在人群里,别人看到她觉得面熟,却半天想不出她叫什么。所以她习惯平庸,习惯 love,像她这么没存在感的人,怎么会跟别人吵架呢?
      跟人吵架,真是想都不敢想。
      家里面的弟弟很坏,可是家里人每次都告诉她,你哪里做错了才会跟你弟弟吵起来?你好好检讨检讨自己。
      所以她养成这样的习惯,不敢出头,不敢发声,如果发生了冲突,她总是想,我哪儿不对?我哪儿做错了。
      忍,还有什么不能忍。忍着忍着就成了习惯,她口口声声说邹四方是大王八,可现在她突然明白
      ——她自己才是一个乌龟,别人戳了戳她,她会害怕的整个人躲到壳里。
      可面前这个“老而不死是为贼”的王阿姨,让她有些迟疑了,自己还要不要再忍?自己到底在怕什么?自己到底在怂什么呢?
      如果一辈子都像乌龟一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做人,尊重生态多样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尊重她是人这个事实,但这不妨碍我歧视她的品行。
      她整个人突然像开了窍。
      鹿泉说:“王阿姨,我告诉你你被偷了什么?是那个从来开不起来的电视,拍都拍不醒的垃圾电视。你哪儿来的脸让我赔?”
      王阿姨愣了愣,“哪儿来的脸”,她从来想不到鹿泉会说这句话。
      但她不依不饶地说:“要不是你没锁好门,家里会被偷?”
      果然是老人家的脑子。说了这么多,她的逻辑依然是,鹿泉没锁好门,门被撬开,家里被偷,所以鹿泉就要负全责。
      既然这样,鹿泉也不介意用流氓逻辑跟王阿姨过过招。
      “那我们就好好说说门。那个门之前锁松了,我说要修,你说我叫人修你不放心,那我说,王阿姨你快点让人来

10.眼泪[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