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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手调到其他地方,要不然也不会只让二十多人在这快上万的安置点维持秩序。
      “爹?”一个低低的声音呼喊了一下,
      “丫头,还不睡?”一个身影翻动了一下。
      “我们要不放弃吧!”声音犹疑了一下,说了出来。
      “放弃?为什么?”干涩的声音传来,
      “我们这么做对不住沈大哥。”女子仿佛感觉到一双鹰眼盯着自己。
      “那谁对得住我们?”话语刚落,那个声音便停止了。
      黑石,地如其名,此地在陆北道算是一次奇观,此地不像附近几个城镇,树林茂密,丛山峻岭,这里基本上都是怪石零陵,而且石头全是罕见的黑色。
      沈默站在石山之上,看着这里的地貌,认真的做着笔记,沈默做这些倒不是为了战争所用,而是为了更好地安置这些流民。
      流民的数量真的太多了,沈默前前后后在青山城周边查看了数百里的范围,拥有地势平坦的地点也就十个左右,所以沈默必须认真的画下来。
      “都督,你喝水”昨夜的老兵此刻站在沈默身后,
      “老李头,你去帮他们吧,我这里真的不需要侍候。”沈默有些无奈的看着老李头,这个倔强的老头。
      “那可不行,上官在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士兵跟随,要是出了事,那在战场上,得治中军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老李头声音洪亮的对着沈默说道。
      “好好好,你都是对的。”沈默无奈的屈服了。
      “都督,不是我说你,你没有当兵的刚气,办事说话都这么柔气,那怎么行?”老李头看着沈默的样子,不满的说道。
      “你别怪我说话直,既然在这西北,你就得有个西北的样子!”沈默没好气的看着老李头,也不说话,继续低头画着地图。
      “都督,这几天这里有些怪啊!”老李头看着沈默不说话,低头喝了口水袋的水,盯着山下说道,
      “怎么怪了?”沈默赶紧看着老李头问道。
      “你不觉得最近这流民点异常平静吗?这刚开始不过上百人,我们一队五十人的兵卒才让他们安静下来,可是现在,这里可是聚集了快上万的流民了啊!白天没人闹事了,晚上都没有一个起夜抹黑的了。”老李头皱着眉说道,
      “我说什么呢?你啊!这估计是咱们的怀柔政策起作用了呗!都是娘生父母养的,谁还真就那么恶啊!”沈默听了老李头的话,瞬间笑了,
      “都督,反正我们得留个心眼,这要是出点问题,先不说青山城里的粮仓,就是往武威城都得危险了。”老李头低沉的说道。
      沈默看了看山下,又看了看老李头,这家伙真是当兵当太久了,样样不离排兵布阵,件件都是军令如山啊!
      “张先生,我们这一代的人基本都聚齐了,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悄无声息的来到一个安置屋内。
      “等着吧!这安置屋不过临时的,最后这么多人一定会通过青山城转往武威,然后分散到附近的村落,我们只要过了青山城的守卫,就可以直接到达武威城,如果能够混进武威城,那最好,我们不用攻城,这样我们可以少死很多人,只要占了武威,就能和落日城一南一北把控西漠两省,到时候配合落日城,关门打狗。”话音还没说完,旁边的汉子就嘿嘿傻笑起来。
      “张先生高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只能等着!等到此地秩序安稳,我们应该就会被安排进入武威了吧!”话音未落,一个惨叫声响起,
      “快来人啊!有人偷袭。”巡逻的不过十来人,纵然怒吼也唤不来百万雄师啊!此刻一个大汉手持钢刀,就那么站在人群里,
      “妈的。老子认识你,就是你这狗日的砍了我弟。”那汉子面色赤红,
      “今天让老子见了你,也算是你运气不好,老子在我弟坟前可是起过誓的!”
      “孙山,你发什么疯?”一个汉子赶紧拉着孙山,
      “石歧,今天谁敢拦我,我就让我身后云飞寨的兄弟干死谁!”看到蛮劲犯了的孙山,石歧只能看着张先生,
      “你是云飞寨的孙山?”老李头瞬间想起来了。
      “没错,就是老子。”孙山将刀一轮,老李头一条胳膊马上离体飞出。
      “怎么样?痛不痛?现在是不是后悔遇到老子?是不是后悔当初不该干掉老子的弟弟啊!”
      “我李富倒是后悔,不过后悔的是没早点干掉你弟弟,让你弟弟祸害了一个村庄的人,老子才带人赶到,要不是西北战事,老子真想带人去你的云飞寨走一圈,看看你那寨里是人多还是畜生多。”老李头此刻头上满是血水,说话也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好,你倒是有种,那老子就给你一个痛苦!”手起刀落,全然不顾石歧。
      “石歧,没用的,这个头开了,就没办法收了!”张先生叹了口气,要是别的地方,张先生还能够用暴乱掩盖一下,可是这里没办法这么做。
      “你们干什么?”沈默此刻毫不知情的被人架着躲在黑山之后,
      “都督,我们是奉了李头的命令,你多担待!”一个瘦小的士兵低声对着沈默说道。
      “到底怎么了?”沈默看着士兵问道,他知道,虽然十多天的相处,让沈默特别不喜欢老李头,这家伙唠唠叨叨,还特古板。
      但是能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看来这事非同小可。那士兵没说话,甚至捂着沈默的嘴。
      时间过了好久,沈默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躺在那里。
      “张先生,没看到你说的那人!”石歧对着老人说的,
      “唉,功亏一篑啊!早知道就不该贪图孙山手里那一千人马!”张先生懊恼的说道。
      “张先生,不至于吧!大不了我们把这里弄成暴乱,等着官兵过了,我们叫几个人出去不就得了?”孙山虽然有时候野蛮十足,但是能够统领一寨,那也不是无脑之人啊!
      “你们知道走掉的人是谁吗?”张先生看着两人,
      “我今天刚到,不知道!”孙山倒也实诚,直话直说。
      “唉!走掉的是新上任的都督。”
      “嗨,我还以为是宫北的亲戚,木浩的儿子呢?”孙山马上松了口气。
      “你个憨货,你知道什么?这人能够在西北上任,还不被官兵和边军排挤,就表示这个人是朝廷的脸面,而且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我们得底细?”张先生没有说话,倒是石歧一巴掌想打孙山身上,可惜最后还是放下了。
      “那张先生,我们该怎么办?”石歧马上问道。
      “打青山城!”张先生果断的说道,
      “我们要是暴露了,我们现在去打青山城不是找死吗?”孙山不乐意了,他这次来可是石歧用青山城里那数万担粮食做交易的,要不是石歧拍着胸脯保证能够兵不血刃的拿到那批粮食,孙山才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现在报酬还没拿到,就得让自己出血,那可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必须打青山城,我们进入白水镇之后,就已经进入内陆了,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依仗,如果我们原路返回,那么很可能会被边军围堵,毕竟白水镇的事情才过去了一个多月,那边的防御肯定加强了。如果逃向十万大山,我们现在手里的粮食也就这流民点数千担粮食,能干什么?我们近万人,半个月就消耗完了。难道还能在山里打猎吗?”张先生难得的低吼起来。
      “所以我们只能打下青山城,青山城内数万担粮食最够我们数月之用,再不行还有城里豪商家的余量,这么初略估计,半年的粮草就够了,到时候我们以青山为守,派人联络落日城一样可以达到合围的效果。”张先生目光炯炯的盯着孙山和石歧,石歧一脸兴奋的看着众人,让孙山也感觉此策可成。
      “那张先生,你说怎么办吧!”能吃肉,那肯定得跟着,反正这里一千人手也就这样,自己可不像石歧,拖家带口的,打不过,自己还可以跑啊!就算路上折损点,
      “我们这里能打的人手有三千多,算上你手里的一千,便足足有四千多,我打听过,城里的守军粗略有一千余人,我们现在连夜前进,既能追赶上逃跑人的脚步,如果能活做新上任的都督,我们说不定便能不费一人进入青山城,如果进不了,我们和他们的路程不会差太远,我们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肯定也没准备好。”张先生说完,扫了一眼。
      “那好,我马上通知众人出发。”石歧和孙山连忙应道。
      只见流民点火光滔天。流民在这一刻,却真的仿佛流水一般,瞬间流走。
      沈默此刻站在火光之中,双腿跪地,不远处是十条鲜活的生命,老李头甚至头也没了,一具残缺的身躯就那么躺在那里。
      “都督,不是我老李头说你,你不在夜都风花雪月,来这西北干什么?”
      “都督,你真的是太娘了,你这样根本在这西北待不了。”
      “别乱碰,这是我买给我儿子的,听我家婆娘来信说我儿子老是嚷嚷着要个面具”
      “都督,救人不是这么救的,你能救得了多少人,这世道就这样!你这样的菩萨只能被供起来。”
      “都督···”沈默看着老李头的尸体,真的好想这个粗嗓门爱絮叨的家伙突然站起来,
      “看你吓傻了吧!都说了西北不适合你!”可惜,这是一个梦,沈默拍打着自己,其实那次白水镇,沈默就被吓着了,战争是要死人的,你的一个决定都会死好多人,他不再是沈默以为的快意恩仇,独来独往了。
      所以沈默无视木浩的安排,他觉得在后面管管后勤挺好,至少不会让自己去做什么狗屁的战策。
      “为什么要大战?为什么要死人?····”太多的为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去为沈默解答,沈默看着老天,很想问一句,这种时候为什么你可以做到如此漠视。
      沈默将老李头几人埋葬好,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时而看看手里的面具,时而看看天空中的星星。
      “战争就是这样的。”尤封站在沈默身后,
      “你打过战吗?”沈默低声问道。
      “没有”
      “那为什么有人可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的去要求我去打仗了?他们不知道我没打过仗吗?甚至我都没有明白的杀过人?他们不知道这样是在拿人命赌吗?就仅仅因为朝堂上那几句话?”沈默感觉自己有些出离了愤怒。
      “别管别人如何去想,你怎么想才最重要?你为什么来到这里更重要?死一人,而天下平,那么那一人你愿意杀吗?如果战争是为了让人们更好地生活,你愿意去开战吗?”尤封看着沈默。
      “你说的不对,我不要那么高大上的借口,我要战,只因为我要战。”沈默低头戴起那染血的面具,漆黑的面具却盖不住沈默的目光,
      如果真的只有战争能够消亡这一切,那么战吧。让红色取代西北的黄沙,待到来年,开出最鲜艳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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