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修谨看着她,似乎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无双的影子,伸出手,像以前一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无双,是我对不起你。”
无双的眼睛里迸出泪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给我期望?我等了你两年……你叫我现在看着你和她……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你不能给我的,为什么就能给她?”
谢修谨叹了一口气,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无双,感情的事情身不由己。”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他就喜欢上了项鱼。如果可以,他愿意一开始就斩断情丝。
无双摇头,不肯相信他的理由:“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她真的喜欢你吗?我可以为你去死,她可以吗?!”
谢修谨低头想了想,脑海里却是项鱼收回目光时的落寞和绝望,胸口绞痛,却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我愿意为她去死就够了。”
无双气得发抖:“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插进了无双的心里,可是当她看到他不再意气风发,反而落寞孤寂得眼神,还是会为他心痛。
无双想要潇洒地离去,却还是不甘心,想要考验他最后一次,因此在快走出大门的时候,终究停下了脚步:“是你逼我的。”
“无双,不要再为难她。”脱口而出的话语,就像是往无双的伤口撒盐,无双觉得上辈子死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苦。那时候痛苦对于她来说是甘之如饴,现在却是绝望得无法自拔,只因为没有了任何希望。
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无双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星,是她奢望了,付出再多,也只能让他愧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爱上自己。她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干脆地抹去眼泪。现在她没有任何理由希望人世美好,只愿世界沦陷,陪她一起毁灭。这些,都是他们逼她的。
谢修谨一路无言地回到客栈,经过项鱼的房间时,凌宇正好从房间出来,顺手关上门。
谢修谨本来想要问他项鱼的伤势,凌宇却直接点点头就回了自己房间,出奇的冷淡。
谢修谨看了一眼房内昏黄的灯光,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进去。既然不想她受伤害,就不要给她希望了。
谢修谨回房时,路英光正在他房间打坐,见他回来神色冷漠,知道他心里有事,道:“究竟怎么回事?”刚刚项鱼一身是血地回来,大家神色都不对,她便没有问。
谢修谨给自己倒了一盏冷茶,饮了一口,道:“应该无碍,只是皮外伤。”
路英光不松口:“结果怎样我自己会看,我问的是原因。”
谢修谨叹一口,道:“我也不知道。”
路英光便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敲打敲打他:“脸上明明写着担心,还装作不在意,心里难受的可是你自己。”然后走出门,叹了一口气道:“一个时辰后就出发去乱葬岗,你还是抽时间去看看她吧。”
谢修谨一个人坐着,一杯一杯茶接着灌,静静坐在烛火旁。忽然想起,在遇见左蓉的那个晚上,项鱼躲在他身后,第一次抱住了他的腰……还有每一个在野外眠宿的夜晚,他一个人守夜的时候,总是喜欢看她的睡颜,笼罩在温暖的火光中,被照得凝脂般柔和剔透,让人看了无端想要触摸……还有月兮叫他爹爹时,她看自己的笑颜,那么明亮,那么灿烂……
一个人把盏枯坐的时候,脑海里全是以前的点点滴滴,一幅幅画面串在一起,让人想起来心情莫名地好,嘴角也慢慢上翘。
可是,脑海里闪过两年前死在他怀里的画面,他心中瞬间被悔恨和愧疚占满,他当时回去得太迟了。
并不是他太敏感,而是事实说明当年那个癞头和尚说得不错。他父亲当年之所以把他送出去练武,其实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不听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一个癞头和尚说他命格太凶,会害死身边的人,尤其是爱他的人。
当年无双死的时候,他也责怪过自己,但母亲还活着,他也并不认命。可在碧池出手的那天晚上,他看着项鱼身处险境,心中第一个念头是:他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姑娘死掉。
更不能在他眼前!
所以,他开始对项鱼冷淡。只要项鱼对他死心,他能看着她幸福快乐就够了。不,即使看不到,知道她在世上某个地方安然无恙,他就满足。
今晚的事情,更让他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只要自己不喜欢项鱼,她就不会死。
但是,想到她浑身的伤……凌宇出房间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染血的巾帕,看得他担心难受。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隔壁就是项鱼的房间。谢修谨静静屏息听了听周遭的声音,项鱼的呼吸绵长安稳,应该是睡着了。
忽然,一阵脚步停在项鱼门前,推开门。每个人走路的节奏和轻重都是不同的,比之常人更加急促,是雪明。
谢修谨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雪明进房,在项鱼床边坐下,看了看她的熟睡的样子,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笑,她现在还是像以前一样嗜睡,燃灯都睡得着。
等他今晚回来了,他要好好争取。
雪明吹灭柜子上的烛台,轻手轻脚出去,将门关上。
谢修谨听到关门声,这才松开了手中紧握的茶杯。
垂眸想了想,谢修谨不再犹豫,轻手轻脚打开门,又进了项鱼房间
28.第 28 章心甘情愿[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