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和希尔瓦两人站在之前发现的通风口内部，穿过缓慢旋转的叶轮后，两人在空旷的函道内行走着，除了风扇的气动噪声之外，就是两人是不是传来的细细的低语。
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终于到达了通风口，通风口开在整个设施的顶部，希尔瓦匍匐在壁面上，小心地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取下了一段整流格栅，探出半个脑袋，简单地确认情况。
下方大大小小的密闭腔室，在探照灯的指引下，反射出暗灰色的光泽，在腔室的间隙是通行区域，虽说和巨大的腔室相比，通行区域就像密布的细线，但是从几百米高的地方进行确认，通行区域还是很巨大的，很多黑色的人形走来走去，这些人形身上黑色的装甲几乎无法反光，行走时与地面形成的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几台巨大的龙门吊缓慢地在设施中挪移，将腔室来回搬运，机器音在设施中回荡着，和从前看到的中世纪乡村比起来，此处完全就是异世界的感觉，希尔瓦不由得愣住了，天灾在她旁边蹲下来，压低声音。
希尔瓦望着下面，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说罢，她取出自己的一个小型激光发射器，将标记打到一个正在向前方运动的龙门吊的背面。
还没等希尔瓦说完，两人的位置瞬间就挪移到了龙门吊上面，正匍匐着的希尔瓦吓了一跳，还没等发出声音，天灾赶紧将她的嘴捂上。
希尔瓦点点头，天灾松开了手，她长吁一口气，趴在吊车上，小心翼翼确认着前方，龙门吊从腔室的上方缓缓挪过，下方的情况比刚才清晰一些，由于希尔瓦已经恶补了几个月的中等文明程度的知识，她可以确认的是那些十几米高的巨大人形应该是机器人，探照灯从两肩照出，头顶的摄像仪不停工作着，反复确认每一个角落，和那些岛屿上的怪兽不一样，这些人形的装甲看上去很坚固，如果贸然攻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龙门吊前进的方向正是刚刚从厂房大门运进来的新的腔室，两台机甲站在两边，应该是准备起吊吧，希尔瓦赶紧观察了一下四周。
希尔瓦所说的，是由几个腔室堆积而成的角落，一台机甲巡视完毕后，正准备离开，于是两人便用空间协议传送过去，从腔室的上方慢慢下降到通行区域上，腔室巨大的窗口中，浸满了淡蓝色的液体，然后，在液体中漂浮着的，便是大陆上那些肆虐的怪兽，希尔瓦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天灾所说的实验场，实验体到底是什么，原先的那些推理，她还抱有一丝幻想，但现在这个冰冷的事实摆在面前，希尔瓦的表情凝固了。
天灾还在侦察着前方停留在门口的卡车上，听到希尔瓦的询问，转过头。
希尔瓦顺着天灾手指的方向看去，龙门吊巨大的吊钩降落下来，两台机甲拿着钢索固定着卡车上的腔室，然后，希尔瓦也注意到了，卡车上伸出了浅黄色的人类手臂，耷拉在车窗上，还有深蓝色的袖口，居然是人。
天灾打断了希尔瓦的发言，示意她降低音调。
希尔瓦赶紧取下背包，从中拿出一件近乎透明的布料，天灾和她合力展开布料，披在身上，外面看上去，几乎和背景融为了一体，在龙门吊搭载着腔室抬升后，二人赶紧传送到了车上，虽然看不见，但是卡车引擎的震动从下方传来，卡车发动了。两人小心翼翼从布料中开了一个小口，厂房外面是一片巨大的空间，灯光从几公里高的岩壁顶部照射下来，像夜空中的群星一样，卡车行进的宽阔道路两侧，这种巨大的厂房整整齐齐排列着，偶尔还有几辆卡车反向驶过，卡车行进了一会儿后，在门口停了下来，天灾认真地听着二人的对话，而希尔瓦却一头雾水，身着深蓝衣服，头戴蓝色工作帽的门卫和司机寒暄了一会儿，司机边继续启程。希尔瓦悄悄拉了一下天灾的衣角。
天灾看着希尔瓦一脸好奇的表情，叹了口气，将手按在希尔瓦的头上。
卡车带着他们从密集的厂区离开后，顺着高架桥转向密集的建筑群，希尔瓦看呆了，高楼大厦错落有致，上面星星点点有光亮照出，还有人的影子，这哪里是中世纪的建筑，根本就是现代化的城市，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生活了一百多年，居然连这地下城市的影子都没找到，她的世界观在反复被刷新着，好奇地张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还有高架两侧的巨大建筑物。
过了几十分钟，卡车开下了高速，驶进了城区，虽然是城市边缘，但已经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商店，还有街边三三两两的行人，商店的橱窗里，尽是一些生活物资，还有装饰得金碧辉煌的饭店，天灾按住希尔瓦发傻的脑袋，两人站在了街边。
希尔瓦点点头，天灾观察了一下，行人稀少，便顺势走了出去，虽然有人注意到了天灾的样子，但是也没什么奇怪的，便匆匆经过。
天灾使用协议后，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前进走到一家服装店的前面，他停了下来。
两人便走进了店内，但外人看起来，也就是一个人，服装店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黑发黑瞳，浅黄的皮肤，下巴上稀稀疏疏的胡渣，他身着帽衫和运动裤，人字拖，看到天灾，也只是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象征性的示意一下。
天灾看到老板这般，笑了笑走上前去。
老板看了看天灾，又看了看天在身后空旷的街道，然后就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老板的话不仅震惊到了天灾，连跟在天灾身后的希尔瓦也不由得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住了没有乱动。店老板再一次抬起头，看到天灾震惊的表情，笑了一笑。
说罢，老板缓缓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打开柜台后面的门，天灾和希尔瓦跟了进去，天灾悄悄关上了门。屋里布置了一张床，格子布的，一张旧桌子，
老板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拿起暖壶，为桌子上的几个空杯子蓄满了水，端着两个杯子走过来。
天灾接过杯子，冲着希尔瓦也示意一下，希尔瓦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出了隐形迷彩布，接过杯子。
虽然身着隐形迷彩，但希尔瓦在感谢后还是看到老板冲她笑了一下，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天灾和希尔瓦都感到惊奇，毕竟，还没听说过通过布料的味道辨识人的。天灾还是保持了笑容。
于是，天灾和希尔瓦就坐到床边上，天灾首先开口。
老张头点了点头，继续说。
希尔瓦看了看天灾，天灾点头示意了一下，希尔瓦卸下了迷彩，收进背包里，老张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希尔瓦，让她不好意思地玩起手来。
希尔瓦也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老张头在说些什么。老张头却笑了笑。
希尔瓦有些惊慌，眼神游离，天灾看到她这般，便伸出手搓了搓她的头，笑着对老张说。
天灾从身上掏出了几枚金币，将上面的纹理悄悄抹去，递给了老张，老张拿起金币，放到嘴中轻咬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张叹了一口气，挠着后脑勺苦笑了一声。
天灾和希尔瓦都点点头，天灾一边听老张头讲述东区地下城的概况，一边和刚才进行精神连接的结果仔细对照，通过这种方法，避免被人误导，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并不代表他不信任眼前这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据老张头说，东区地下城共有四个主要区域，西北部为物资中转筛检中心，西南部为中等生物实验研究中心，然后东边都是生活区，东北的有驻军把守的位置就是那些管理者的家属区，剩下的区域就是平民居住区，一般都是一些研究人员，或者是驻军的家属，再加上一些不能投放到地表的人造人类，作为普通劳动力使用，“地球”所使用的货币在这里可以流通，还有一些所谓的贵金属，除了平时不能见到管理者，不能出城外，大部分人都以自己的职业普普通通地生活着，即使永不见天日，至少也能生存下去，而且，这里由于在地下，所有人的生物钟基本都是紊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休息计划，所以城市中很多区域都是全天开放。
听完了老张头的叙述，天灾和希尔瓦便都被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希尔瓦则用头巾将自己的蓝头发和尖耳朵裹了进去，这样一来，即使走出门，也就是普普通通的落选者，老张也是其中之一。老张头还说，他很羡慕那些能到地面上生活的人，听别人说，地面上高山大海，蓝天白云，这里有些人一生都不曾见到过，希尔瓦只是苦笑，没有回应，或者说，她听到老张的叙述后，心情也是十分复杂的，毕竟，地下可没有那些肆虐的生物武器，老张他们这些人所向往的自由，也是有代价的。
在老张的安排下，天灾和希尔瓦得到了一些通用货币，从店的后门离开，进入了街区，虽然仍然是繁华的街道，但希尔瓦却没提起什么兴致，跟着天灾走在后面，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天灾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向管理层的家属区附近行进。
希尔瓦低落的原因，不是自己身为人造生物的事实，而是，曾经她幻想过的，他们精灵族的造物主，应该光辉圣洁的神的形象，而不是由普普通通的人类，控制冰冷的机械设备所诞生的转基因胚胎。尽管她通过网络也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事，但人造人的事都是很久远的，至少要追溯到几百甚至上千年以前，现在的人们最多也就是推测，中等行星管理层对这方面的情报管制十分严格，没人想被无缘无故调查。“我从哪里来”这个亘古至今多少族人发出的疑问，今天算是得到了解答。她一百多年来所寻求的世界的真实……
天灾的发言打断了希尔瓦的思绪，她看到前面飞速行走着的普普通通的背影，追赶了上去，对她来说，神不是虚伪而又丑恶的存在，或许，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人，而她，以及她的世界，只不过
Chapter9 underground seek02（地下调查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