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人非但内力不深,轻功也不高明。
他居然敢带着四箱黄金走上紫鲸帮主的船,胆子倒真不小。
海阔天背负着双手,笑眯眯的瞧着他,简直就像是在瞧着一条自己送上门的肥羊。
灵风叹口气,心道:这位仁兄这下子可真是上贼船了。
海阔天笑眯眯的道:“原来你也是一位武林高手。”
灰衣人低着头,喘着气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海阔天:“那边船上还有一人,不知是否也要和你同行?”
灰衣人:“那正是小徒,我这就叫他过来拜见海帮主。”
海阔天笑道:“好说好说,令高徒的身手想必也高明得很。”灰衣人居然并没有谦虚,只是高声呼唤道:“白蜡烛,你也过来吧!留神那四口箱子。”摇着头,又笑道:“我这徒弟从小就是蜡烛脾气,不点不亮。我从小就叫惯他‘白蜡烛了,各位莫要见笑。”
勾子长忍不住道:“要不要我过去帮他一下?”他虽想乘此机会将自己的轻功露一露,却也是一番好意。谁知灰衣人却摇头道:“那倒不必,他还走得过来的。”
海阔天又笑了。师父险些掉下水,徒弟还能走得过来么?
只见白蜡烛已拿起木桨,将四口箱子分别系在两头,担了起来,突然飞身跃上长索。大家的一颗心都已提起来,以为这下子他就算能站得住,这条绳子也一定要被压断。
四箱黄金加在一起,至少也有几百斤重,能挑起来已很不容易,何况还要挑着它施展轻功?谁知白蜡烛挑着它走在绳子上,竟如履平地一般。海阔天笑不出来了。
勾子长也瞧得眼睛发直。他自负轻功绝顶,若要他挑着四口箱子,走过六七丈飞索,也绝难不倒他。但若要他走得这么慢,他就未必能做到。这走索的轻功,本是越慢越难走。
灰衣人一声轻呼,白蜡烛突然一脚踩空,连人带箱子都似已将落入水中!谁知人影一闪,不知怎的,他已好好的站在船头上——原来他适才是露一手功夫给大家瞧瞧。
大家本来谁也没有注意他,此刻却不由得要多瞧他几眼,然后大家就知道,他为什么被人叫做白蜡烛。他的皮肤很白,在灯光下看来简直白得透明,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脉骨骼。这种白虽然是病态的,却又带着说不出的奇异魅力。
他的五官都很端正,眉目也很清秀,却又带着某种惊恐痴呆的表情,就好像一个刚刚受过某种巨大惊骇的小孩一样。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来无疑也是白的,现在却已脏得令人根本无法辨别它本来是什么颜色。这么样一个人,实在很难引起别人的好感。
但不知为什么,灵风对他的印象并不坏。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一个受了委屈的脏孩子,只会觉得他可怜,绝不会觉得他可厌。
他的师父却不同。大家本来只看到,他头上戴的那顶铜盆般的大帽子,几乎将他整个头盖住三分之二,令人根本无法瞧见面目。但进了船舱后,灯光亮了,这人总不能用帽子将他整个头完全盖住,所以大家就瞧见了他露在帽子外那三分之一的脸。
虽然只有三分之一张脸,却也似乎太多了——只瞧这三分之一的脸,大家的脊梁上就觉得有些黏黏的、湿湿的、冷冷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刚有一条蛇从身上爬过去。
这张脸看来就如同一个蒸坏的馒头、一个煮坏的蛋、一个剥皮的石榴、一个摔烂的柿子……谁也无法在这脸上找出鼻子和嘴来。
在原来生着鼻子的地方,现在已只剩下两个洞,不时往外面‘丝丝的出着气,那声音听来简直像响尾蛇。在原来生着嘴的地方,现在已剩下一堆扭曲的红肉,每当他说话时,这堆红肉就会突然裂开,又好像突然要将你吸进去。
灵风可说是最沉得住气的人,看到这人时也不能忍受,简直不能再去看第三眼。
幸好这人也很知趣,一走入船舱,就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坐下。白蜡烛也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一双手始终握得紧紧的。灵风知道,无论谁只要对他的师父无礼,这双拳头立
第一七八章 师徒[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