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走在前面的刘宇回头看她,轻笑了一下,“我刚开始来的时候也震惊了!”
确实应该震惊的,医院特有的白色现在全部被各种卡通画取代,不止两边墙壁,连屋顶上都是,墙壁上花花绿绿的,画着各种卡通小动物,沿着走廊往里走,一路上有山、有河、有海、有树。真的像是一个奇幻的世界。
原本没进来之前,赖心是失望的,因为听总编说这是一个绝症儿童收容所;这样一个一听就很高尚的地方,不应该是满目荒凉,破破旧旧的。
但是进来以后,赖心觉得当初建议成立收容所的人,一定是非常善良,非常用心的人。不然不会这么有心的在墙壁上都画上这么童趣、可爱的图案。
有护士走来走去,也有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跑来跑去,脸上都带着笑。那些孩子有些停下来,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赖心和刘宇。看着这些懵懂可爱的孩子,赖心的心不由自主的柔软起来,脸上也挂起了笑意。
赖心注意到刘总编进来以后就放慢了脚步,右手往后护着肩上装着相机的背包,一边小心躲开跑来跑去没个准头的孩子。嘻嘻哈哈的。
刘总编嘴里还时不时喊一句:“小土豆,你别躲啦!叔叔已经看到你了!”
然后就见一个小男孩从一扇门后面出来,跑过来一把抱住刘宇的小腿,仰着脸撒娇般问道:“你是怎么看到我的呀!”
一向不苟言笑的刘总编蹲下身,摸摸小土豆的脑袋,故作玄虚,“因为叔叔有特意功能啊!”
从来没想过刘总编居然这么有童心的赖心目瞪口呆。
小土豆歪歪脑袋,萌萌哒看着刘宇,然后扁扁嘴,有些委屈问道:“那为什么我没有啊,要是有特异功能,我就可以出去打坏人了。”
刘宇又呼噜呼噜小男孩的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只有大人才有哦,小土豆,你要加油好起来,这样长大以后才能打坏人。”
等刘总编跟小土豆聊完,两人继续往里走,赖心偷眼看看似乎进来就格外放松的刘总编,“刘总编,你来过很多次吗?”赖心问得小心翼翼。
刘宇脚步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侧脸看赖心脸上忐忑,不由轻松一笑,拿出对待小土豆的架势,也抬手在赖心头上呼噜一下,只是刚呼噜完,就像是意识到赖心不是小孩子,默默把手收回去,“恩,是来过很多次,我前女友是这里的志愿者。”
本来被呼噜了头的赖心都惊呆了,怎么感觉到这里来的刘总编都放飞自我了呢?听刘总编说“前女友”,又认为自己可能把刘总编的伤心事勾起来了。
反倒是刘宇察觉赖心不说话了,心想这小姑娘心思太细腻了,所以又解释道:“哈哈,后来跟这些可爱的小朋友混熟了,就算分手了,我也会经常来,毕竟,这些可爱的小天使可不是前女友可以比的。”说罢,还冲赖心眨巴眨巴眼睛。只是刘总编一个人高马大山一样的人做出这种动作,莫名喜感。
赖心“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心中的那一点小愧疚也烟消云散。
……
刘总编说来之前就跟医院打过招呼,尤其是自己又是常来的,跟这里的孩子都熟。一路走过来的时候,赖心也注意到这里的护士见到刘总编就一副熟络的样子。
赖心跟着刘总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刘宇先是在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里面没有声音。然后刘总编拧动门把手,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赖心也跟着进去,才发现这个房间墙壁上全是蓝色的波浪
,整个房间都是海洋的蓝色,漂亮极了。
刘宇耐心的给她解释,“这些病房全部被粉刷成各种主题的房间,这个房间的主题是海洋。看小朋友喜欢哪个就可以住哪间房!”
赖心了解的点点头,环顾四周,房间里有四张病床,两两一边,相对排着。现在三个病床上的被子都是掀开的,有些凌乱,像是匆匆忙忙的离开。赖心想到外面打打闹闹,活泼可爱的小朋友,不由一笑,应该是急着出去玩吧。
这时只见刘总编走到右边靠窗的一个病床边山,赖心也赶紧跟过去,才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女孩,病床相对她来说有些大了,陷在被子里小小的,只露出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是小小的,但是很精致,即便是没有血色,也是个极其可爱的小姑娘。此时睡得正熟,呼吸也小小的,几乎看到呼吸时带起的起伏。
赖心不由得心一揪,却见刘总编秉着呼吸,伸手在小女孩鼻尖试探了一下。赖心心酸的同时也眼巴巴的看着,刘总编缓缓收回手,转头冲赖心轻松的笑笑;赖心揪着的心也慢慢放回。
因为要采访的小姑娘睡着,刘总编就干脆先去医生办公室找找原来熟识的医生。问问现在孩子们的病情。
赖心就留在这个病房等着,小姑娘睡着了,门外就是一些小朋友嘻嘻哈哈的玩闹声,莫名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想到刘总编试探鼻尖的动作,赖心心又沉重起来。这些孩子都是被父母抛弃在第一人民医院的,仅仅只是这种原因,第一人民医院就收留了这么多孩子,那其他地方呢?没有医疗救助,那些被抛弃的孩子又会怎么样?赖心不敢想,直到此刻,赖心才想起办公室以为年轻女编导说的话。
来了《社论》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许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事情存在。
就如同胡小薇当初住院一样,自己随便在医院闲逛,碰到了悲欢、碰到了别离,有高兴又难过有悲痛欲绝;人世间能表达的情感都能在医院看到。
而这些,许多情感都是赖心没有碰到过的。
而这次阴差阳错跟着刘总编过来,如果不是这样,赖心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有父母会因为孩子的病,而抛弃他。而本该享受欢乐童年的孩子,没办法去上学,只能在医院等死。
没错,就是等死,这是刘总编没说出口的话,但赖心猜到了。这个收容所,尽管已经配备顶级的设备,但依然无法挽救这些身患绝症的孩子们;有侥幸病情好转的,但大多数是没办法拯救的。
那这些孩子都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赖心看着窗外被风吹得簌簌的树叶,小女孩清浅的呼吸和门外孩子天真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
5.采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