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真不对劲。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柴冠吮抓了抓短短的头发,“刘哥,大哥是不是话里有话呐。”老刘吸了口烟,“什么话里有话?就是让不用查了。”
“哪能啊,先前那次搞得惊天动地的,最后还不是逮回来了。这次就不找了?就这么放跑了?”柴冠吮很不理解,“怎么想都不对。”
老刘弹了弹烟灰,说:“别想了,该干嘛干嘛吧。”
柴冠吮嘴巴上应着,可却没往心里去。是他手上给溜走的,要没给找回来那脸不是丢大发了。况且这几年看下来,他又怎么不知道那女对许慎行有多重要。虽然刚才看着不会为她要死要活,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就这么半死不活?
柴冠吮和老刘不同。老刘是特种兵退役,骨子里还保留着忠于党国的正派作风。他呢,打小就安省最混乱的通场街长大,进局子和进自家门一样,耍起无赖来还能连吃带拿。他叔叔是安省颇有名气的黑头目,风光时柴家就算是一条狗都能横行街市。后来治乱时给对头算计,坐牢后不久就没了。树倒猢狲散,柴家一下便落魄得喊打。
柴冠吮当时才十多岁,根本不能适应这种从天堂到阴间的差距。见识过间冷暖滋味后他如同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疯狗,见就咬。最狠的一次,他被自己叔叔以前的手下打断两根肋骨,丢水沟里任其自生自灭。
柴家只有这根独苗,所有都以为柴家完了。但谁也没想到,不过两三年后柴冠吮突然出现安省。他聪明、凶狠又诡计多端,很快柴家便再次从通场街发家起势。开夜总会娱乐城,开名车行名酒庄。
现的柴冠吮是黑白通吃、名利双收。但他心里清楚得记得,若不是许慎行出手,他七年前就死那条臭水沟里了。他永远都记得当时他说的话:叔叔留了些钱这里,他让拿着这些远走高飞,娶老婆生孩子给柴家传香火。或者,也可以拿着这些搏一把,将失去的再夺回来。
柴冠吮当时就明白,那是一个比他强大许多的同类。那斯文儒雅的表相之下,他的凶残獠牙令心寒胆颤。这样一个,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他怎么会放过?柴冠吮想了又想,终于下了结论:肯定是药吃多了伤到脑子,过一阵子肯定会改变心意的。
于是他依然通知手下:“查!给好好查,就不信一个大活就这么凭空消失。非把给筛出来不可。”可两个星期后他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还真是凭空消失了。
“……那客车都出了客运站,外面的监控探头拍得不清晰。看得到影,也只是闪一下就不见。倒是有个老头看她步行到站外路,说是上了辆出租车,可后来又说记不得她是上了什么车。的把常那里拉活儿的车都查过去,黑鼠的车也都翻一遍。沿途的监控也都调看了,连私家车的行车记录仪都查了,愣是什么也没发现。”柴冠吮沮丧道:“真是见鬼了。”
“本来就是大海捞针了。”老刘安慰他,“先生都说不查了,还讨这份苦吃。”
“他说归说啊,怎么可能真的不查。”柴冠吮不以为然,“那女这一走,他就跟被掏了心肝似地,死气沉沉。别看他现还是照常上班做事,其实知道他苦得很,被自己的女这么算计,完了还往他心口捅刀子。外表光鲜亮丽,其实内早就四分五裂了。”
老刘默不作声。
柴冠吮呷了口酒,继续抱怨:“说女呐,都他妈的想些什么呢?给她好吃好喝,捧手里疼得和心肝一样,还这么折腾来折腾去。之前跑了几个月,就和大哥说逮回来要好好教训一下。结果呢,一回来就当嫩豆腐端着,吹口气都怕碎了。还给她买豪宅,请一大帮佣。什么燕窝花胶冬虫夏草样样不落,还专门去求了方子给她补身。刘哥,是不知道那老中医有多大来头,就算是达官显贵平常也不多搭理。大哥那么诚心,寒冬腊月地门外一站就是整天,都他妈快冻成冰砣子了。……什么喜欢啊爱啊,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全都是狗屁。男能为一个女豁出命去,那才是最实诚的。要说,就不该这么惯着,该收拾的时候手不能软。大哥就是太惯着她了,最后怎么着?她竟然下药,这,这简直就是一现代潘金莲呐!”
“这话面前说说就成了,别让许先生听到。”老刘警告似地瞪他一眼,“也不怕被剥了皮。”
柴冠吮的声音一下便小了许多:“也只是不过说说而已,……哪能咒大哥是武大郎呢,啊呸呸呸!瞧这破嘴……”
离安省千里之外,柴冠吮嘴里的现代潘金莲正煮咖啡。
“姐姐,再来两杯曼特宁。”
29第二十八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