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为何?”
“环儿昨晚路过梦泽轩,听见下人们在议论,说您这次的生辰不打算大办了。”
今日府中死了人,老夫人也不想触这个霉头,挥手道:“这没什么。”
谁知环儿又道:“他们说,这是夫人的命令!环儿想,李腾怎么说也是个死契奴才,死了就死了,赔他家几两银子也就罢了,往年姨母您的生辰都是大办,为何今年就为了个死契奴才就许大办了?”
老夫人听着,表情有些微妙。
环儿一看有戏,这老夫人平时就最听她的话,只要她添油加醋两句,这事还怕不成?“依我看,今年借此理由不办,明年又会有新的理由,表哥被她所迷惑自然是任着她胡来。姨母,您就要看着她慢慢骑到您头上吗?”
老夫人表情逐渐僵硬,好像眼前已经出现了她和环儿被谭氏和赵乘风一人一脚踹出赵府的景象了。老夫人愤怒地说:“老身可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哼!谭氏我们走着瞧!”
环儿暗笑,老年人就是好骗,说什么都信。
赵乘风正是来与老夫人商议此事的,谁知刚说明了来意,老夫人就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他不通孝道,有了媳妇忘了娘,如此以往还不得将她这把老骨头赶出去要饭。
赵乘风一头雾水,赶出去要饭是什么鬼?无奈下还是得答应老夫人的要求。
顾九歌本来要走,老夫人那边派了人过来说等老夫人生辰过完再说,今年生辰大办,要好好沾点喜气。
来者走后,顾九歌看着张灯结彩的赵府疑惑道:“什么情况?前不久还死了人,尸体都没凉透就要大办生辰?”
陆离看了一眼,冷哼道:“死契奴才的命不值钱,是生是死都由主子决定。”
顾九歌摇头叹息,“想不到这赵大人”
陆离打断道:“应该不是他的本意。”为了一个观点和上司大吵一架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难不成又是老夫人?”
陆离道;“不应该,怎么说她也会照顾照顾赵府的颜面,这事像是有人故意而为。”
说着,跑来一个小厮,陆离认得他,是赵乘风身边的近侍。
“李先生,我家老爷有请。
一进书房,陆离便看见赵乘风在焦虑的来回走动。
“也不知家慈是怎么了,死活不肯让步。”这两年来老夫人的作让赵乘风头痛欲裂,白发生了不少,性格也越来越暴躁。
谭氏端着茶盘,为两人沏茶,那茶带着一股昙花的清香,让赵乘风的头疼减轻不少。
“朝露,委屈你了。”
谭氏摇头,“没事,李家那边我多送些银两补给。”
每次闻到这淡淡的清香,就让赵乘风好像回到孩童时夜夜挑灯夜读的岁月。
谭氏知礼地退了出去,书房本就不该随意停留。
过了两天,全府上下喜气洋洋的大开府门接客,至于李腾的死,又有谁会在意呢?在这个奴隶无人权的年代,大户人家死奴才是常事,所以彼此心照不宣。
顾九歌看着这些笑脸,只感到心寒。
“你们这些皇室贵胄也是如此?”她坐在凉亭里,只手撑脸,看着小山下一片歌舞升平。
陆离坐在她对面喝茶,面上还是带着那个简陋的白色面具,却遮不住他的风华绝代。一身款式简单的紫藤色长袍让他穿出神仙下凡的感觉。
“基本如此,奴本就是地位最低的存在,自由与婚嫁后代,全在主人的手上。”
顾九歌不语,眉头皱的快扭打在一处了。
“也有例外,比如我。”陆离放下茶盏,看着她,带着浅浅笑意。
顾九歌露出糯米白的虎牙,“我的母亲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奴隶,不想让我步她后尘,生下我后就放进一个篮子,顺水飘到了天尽山,被外出采药的大师兄捡了回去。”她看着那些被母亲抱着的孩子,带着些许羡慕,“我师兄去寻过她,寻了两年只找到一方孤坟。”
陆离举着茶盏,直到茶凉。“抱歉。”
顾九歌摆摆手不以为然,“多少年的事了。”
第二十五章 一肚子坏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