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啊?”薛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见着卫绾望着她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她所眼熟所能期待的东西,她回过了神,她刚刚踩的东西,应该是人的尸体……
从壁上观的城楼到陷于此的战场,那转换也只在顷刻间,鼻尖奔袭过来的腥臭味在这久违的停战期没有得到新鲜血液的覆盖,可不是要人恶心的要吐出来。
还以为自己是能忍受的,背对着卫绾,一个劲儿地干呕也没吐出什么,薛昭的额头上便已是汗涔涔的,眼角有白皙的手递过来一方白帕,也不矫情什么,薛昭拿了帕子,捂了口鼻,便是猛地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感觉好了点。
帕子上也是一股冷香,浑噩间莫名感觉熟悉,可卫绾却是立时打断了她的回想:“记得我第一次上战场,那时候我的样子比起你,可是要狼狈许多,”
所以领兵之能也不是白白得来的么?可天下承平之日久,又是哪里来的战争。薛昭心里不自然地泛起了嘀咕。
既然是开了话头,卫绾也就没有不继续说下去的道理,而要往敌营去,这一眼望去,远离了敦煌灯火,可是听到风声怪嚎,犹如鬼哭,待得她的声音带着特地糅杂出来的男子浑厚飘散在薛昭的耳边时,薛昭莫名地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失了温度。
“其实我在出生之时,我母亲便是想要把我捂死的,我的母亲无有所爱之人,我之所存,之于她,每逢见,常如鲠在喉,只是我好运气,每被她扔一次,都有近侍捡回来,后来,你该知道敦煌郡守自立,安西都护府大都护生性懦弱,只派了三万人来,敦煌十万甲士死伤不足十之一二,便是将其尽歼之,那时我尚不足三岁,便是被她使了人丢到那战场上,只是手腕上用以红绳系着,以为记号……那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你大概不知晓,那时候的我,为了活下去,只管将自己藏在那些尸体下面,手扣着他们的腰带,脚勾着他们的腿,就算一边呕吐,可是仍不敢一刻远离了他们,两军交战,但凡尸体有异动,不问生死,总是要先以兵器试探之的……不过到今日,我总是庆幸,我活下来了,不管怎样,我活下来了。”
卫绾的一双眸子清亮如水,这话到底几分真假,说话的都是她,而信不信,只看薛昭了。
薛昭咬着下唇,面色露有隐忍之意:“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母亲?再怎么样,你都是无辜的。怎能由着一己私欲,肆意妄为。”
也不知薛昭到底信没信,这答话还真的就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卫绾摇摇头:“我倒不是这么想,她只是觉得我这样的人,长大了也得不了什么好,还不如早死了去,不光还了天地干净,之于自己也是如此,可惜那时候我已知事,虽然知晓她做事不无道理,但我总不能将自己置之事外。”
薛昭停了两步,才继续走:“可是,为何要与我说这些呢?我与卫城主才几面之缘,也没什么交情,这事私密,卫城主就不怕我回了中原,就将你这些事编了话本子拿出去卖么?”
“还是,你就这么相信我?”
卫绾沉默了许久才答道:“若我不说点薛姑娘想听的,可能这深入敌营,薛姑娘也是要一意孤行,并不要我陪伴的,早知如此,也不该找上姑娘,可建言是我,也由不得我毁约,既已到了此地,薛姑娘,还要我回去么?”
薛昭哑口无言。是的,若不是卫绾说这些话来引她听,她少不得是要卫绾回去的,也许是那一点愚蠢的坚持还在作祟,很多事,她觉得,一个人能做,那就不需两
第20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