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满头黑线,把连着贴的五六张全撕下来。上楼后,把买来的粥给童进喝,整个楼层的人都出去工作了,夏晓峰一屋人也不在。江郁坐在沙发上,边喝粥边看那几张纸,他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等会儿人回来,再打听一下。近来在医院陪床很疲惫,江郁粥没喝完,就靠着沙发睡着了。再醒来,天已经黑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江郁昏晕沉沉起来,饥肠辘辘。童进则在房间里睡得很死。
江郁拿下外套,穿了鞋,心想今天大约是开了什么大戏,需要大量的群演,因为其他人也都还没回来。江郁进了经常去的餐馆,叫了点东西,坐在角落慢慢吃。正是饭点,快餐店里还挺吵。吃完了,又给童进打包了点吃的,结账。一回头,不远的地方一个人忽然站起来,手指指着他就奔向身前来,“你你你…先站住!”江郁看了一眼,不太确定是叫自己,提了东西便往外走。“江……江郁,给我站住,来人,先把他给我抓住!”
江郁十分惊诧,之间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朝自己跑来,江郁一慌,推门拔腿就跑。“站住!”江郁钻进巷子,被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一碗鸡汤洒在了裤子上,“靠!”
后面的脚步立刻跟上来,“江郁,不要跑!”
巷子一片漆黑,路况完全不熟悉,江郁只管朝前跑,咚的一声,撞上了一个硬实的胸膛。是方才那几个人之一,竟然在这里截着他,江郁大力推了他一把,朝着他身侧跑去。但这人伸出有力的双手,把江郁拦腰抱了起来,“快来,我抓住了!”
另外三个人迎面赶上来,江郁急了,半碗汤砸在那人的脸上。
“啊啊!”
热汤喷一脸,那人手上一松,江郁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却被对面的三个人一齐接住,江郁手脚并用挣扎,“干什么!放开!”
“小祖宗别喊了!江郁,我们谷疯导演要找你拍戏!”
江郁静了,不再挣扎,那几人送手,“那天你不是耍剑吗…不,舞剑,我们谷疯导演一下就看上你了,说什么也要换角要你演祁玉。我们回头就满横店的找你,可你却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了好几天都找不到。谷导那个牛脾气,不知怎么非你不可,这几天气不顺,可给我们难为坏。了,刚才见你太激动了,别见怪啊。”这人一笑,江郁这才有些印象,他是《苍云游》的副导之一。
“那你们早说啊,上来就追,吓死人。”
副导演赔笑哈腰,“江先生见谅见谅,现在还请快点和我们见谷导吧。”
谷疯下榻在横店最好的酒店,房间门虚掩着,江郁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副导演刚要敲门,陈洁便铁青着脸出来了,看到江郁,那双漂亮的眼睛一怔,“哟,还真找到了,快进去吧。”“哎,陈姐,谷导在里面吧。”
“在呢,我去吃饭了,你们聊吧。”陈洁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谷疯喝了不少酒,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见了江郁,顿时精神了许多,可他到底是名导演,也没有显得太激动。随手在桌上扯了一沓纸,“江郁是吧,来先试试戏吧。”
江郁眉毛一挑,千辛万苦将他找来,还摆这种臭架子?从前娱乐圈中无论多大的导演,也没有这种态度对他的。他拿起剧本看了五分钟,便放下了。
这场戏就凤违公子在病榻之上与祁玉的摊牌戏,台词少,但却暗流涌动。“谷导,我可以了。”
谷疯挥挥手,“老金,你来对。”
副导演道:“七天,阿玉,松先生说我只有七天的命了。”
谷疯皱着眉头,老金的声音不好听,更丝毫不会演戏,整句话说的没半点味道。江郁却丝毫不受影响,他站的笔直,眼睛一抬,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面容虽然沉静,眼睛里却藏着化不开的忧愁,好看的薄唇微抿着,半点都不容人靠近的冷淡样子。
谷疯坐直了身体,自那日江郁舞剑,再一个绝美的回头,今日他再次感受到了江郁的有趣。
“公子,你放心休养,那药我定会寻到。”江郁的声音恰到好处,冷冰冰却带着一丝颤抖。
谷疯示意老金坐在椅子上。“罢了,我累了,你先出去吧。”老金又念了一句台词。随即,就闭上了眼睛。
江郁入戏了,仿佛他就站在大漠的一隅,温暖干燥的客栈房内,床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凤违公子,那是纪寒苍白的脸。他站定一阵,没有动,这一站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凤违公子轻轻的呼吸声。祁玉终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左手搭在门栓上,右手却握紧了剑,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14.第十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