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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烟雨江南[1/2页]

新中华春秋传 钟情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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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初一的大清早,薛云飞、沈仲玉等人刚走,付明便接到圣旨,让他到皇宫面圣。lvse。折腾了大半宿,付明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还真有些累了,但圣命难违,硬挺着到了皇宫门口,下轿时发现已到了许多大臣。众臣见他到了,出于礼仪都上前来打招呼。抢先过来的正是马士英和阮大胡子,二人见驾后,马士英嘿嘿一笑道:“八千岁,昨夜下官路过回春阁,府上很热闹啊。”
      付明心中一凛,自己所料不差,在回春阁中这厮不知安排了多少奸细。早晨临行前,郭远强汇报已将昨夜跟踪之人全部解决,那么马士英得到的消息只能从自己的府中传出了,但那些人在王朗与姬际可的严密监视下即使知道发生了事情,也绝不会知道详情,还不是自己说什么是什么。想到这儿,他也不急,笑道:“刚到南京,有了安稳的去处,皇上又对小王关爱有加,因而心情甚佳,与下人们同乐而已。马辅为今上分忧,日理万机,当然不比小王这等闲人,但等你与阮大人能得浮生半日闲,同到小王府上一聚。”
      马士英哪里会信,但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也不好点破,权当警告而已。他讪讪地一笑,与阮大铖一起答应肯定要找时间往府上拜见,又发现远处有人向自己打招呼,便向付明告了声罪,去与那人交谈。这二人刚走,王铎与袁继咸二人便走了上来,原来他俩以带罪之身奉皇差为献王造府,本已无缘朝会,可是今日皇帝说要大宴百官,所以二人便也有份。王铎为人达观,心情还算不错,老头儿呵呵笑道:“殿下,你看那与马瑶草(马士英字)交谈之人便是锦衣卫副都指挥使冯可宗,在这金陵城内最为嚣张跋扈,因为深得马瑶草的器重,现而今反比他的顶头上司都指挥使张鹿征还有权势。“付明陪着笑了笑,那边袁继咸又说道:“殿下还不知道,我朝南渡以来第一重臣史可法今早已返回应天,等一会儿也要到这里来,殿下有机会多与他亲近亲近。”付明听罢一愣,没想到今天竟有一睹民族英雄史可法的机会,实在难得,他督军在外,非皇命不得进京,这次回来究竟为了什么军国大事?
      说话间,又有数位达官显贵上前拜会,包括六部尚书以及在京的几位勋贵,付明应对间却发现远处马士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冯可宗说了些什么让他如此不悦。付明正在猜测间,有人嚷道:“史阁部到了”。他向长街的另一边放眼望去,有一队人马正向宫门行进,当首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着一品文官袍,怀抱尚方宝剑,当是史可法无疑。走近一些后见他虽面带风尘,但依旧面色红润,尤其是眉目之间正气凛然,与在长街另一端的马士英相比的确更有宰相气度。史可法身旁有几人陪伴,从衣着打扮来看也都是高官显爵,王铎等在旁边介绍,竟有先帝所任守备南京的三重臣中的其他二位(有明一代,南京同北京一样设立相同的衙门及官职,但真正有领导地位的是三人:南京兵部尚书、南京守备太监以及南京守备勋臣,甲申年间这三人分别是史可法、韩赞周与忻城伯赵之龙。),还有当今东林魁首钱谦益。
      史可法下马后分别与众臣见礼,而后在马士英的带领下又参见了付明,付明这时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千古名臣,心道:虽说气宇轩昂,但眉眼间均带晦色,不是个有福之人。与史可法相反的却是钱谦益,按说此老已经年近六旬,却依然象个中年人一般年轻,言语间颇为志得意满,可能与新娶江南花魁柳如是有关吧。韩赞周与赵之龙对付明来讲却是熟人,太子在北京时曾与二人,尤其是韩赞周见过很多面,韩赞周见到他又不禁想念先帝,泪如雨下,又让付明跟着流了些泪。总之,见了这么多南京要人,给付明的印象却是凭借这些人要保住江南半壁已是艰难,遑论恢复中原。
      史可法此时也是忧心仲仲,此次进京面君原因太多了,更兼有军国重事汇报讨论,此前多次要求回京都被皇帝挡了回去,这次是他强烈要求,方才应允,可能也与先帝太子抵达南京有关。说到太子,适才与献王虽说只有寥寥几语,也令史可法感慨万分,倘若太子再早出现三个月,则朝廷必不会如此靡烂,当有些新气象吧。钱谦益看太子却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为了能让太子顺利通过身份检验,为了使他进京安全,东林党人与复社动用了在朝野的一切力量,但只因他一句“不要当大明的太子,更不要当天子”加上一连串重誓,便毁于一旦了,甚至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虽然可以理解太子心中的恐惧,但钱谦益却怎么也不能原谅这个八千岁,与先帝的刚毅相比,太子的确不象是他亲生的。
      等在宫门前的大臣们各有心机,直到有太监宣布众臣进宫见驾时,大家才抖擞精神,按着班次进入朝堂内。朱由菘今天心情不错,昨夜管海运的大臣沈廷扬自高丽捎回来几位高丽美女,着实让他开了洋荤,听卢九德讲,马士英还会从西洋和东瀛弄来波斯女和倭女供他淫乐,每日靠吃蟾蜍补的蛤蟆天子怎能不乐。清晨起来,又想起昨天召见付明并赐封八千岁一事,虽说他平日里稀里糊涂,可也是历经磨难才有了今日的“性”福生活,所以格外地重视起亲情,既然这个侄子不想做皇帝了,那么做为至亲,总得为他庆祝一下死里逃生吧。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于是大清早他便传旨众臣进宫赴宴。但当他看到殿下竟站着史可法时,好心情就少了大半,这个史蛮子与朝中一班人当初密谋立潞藩,若不是卢九德居中调停马士英倒戈一击,他的皇位可能不保啊。想到这儿,朱由菘又动了杀机,但转念一想,此人系先帝钦命的南京守臣,又有些做为,现在也算老实,还是留着他为自己卖命吧。他正想着呢,史可法说话了。
      “皇上,臣有本奏。”
      朱由菘眼皮一搭,冷冷地哼了一声,旁边的卢九德忙说道:“史可法,有话快说。”
      “皇上,我大明赴清使团除陈洪范外均被扣留在燕京。前些日子,臣还收到了清国摄政王多尔衮的一封信,并已上呈皇上并内阁。从信中内容看来,大明与满清已无和议的可能,而且其声言要飞渡天堑,投鞭断流,狼子野心已昭示于天下,不知皇上与众阁老有何指示。”史可法说下这番话时,心情非常沉重,几个月前他力主与清议和,现在看来是错误的,但为了江山社稷,他还必须跟皇帝与朝中大臣们说清楚,否则就无可挽回啦。
      朱由菘早就知道这件事,但他根本就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如何一夜连御八女才是他最近的生活目标,但他早就布置给了马士英,于是他又用低垂的眼神啾了一眼马士英。
      马士英赶忙出列回道:“臣已与返回应天的陈洪范详谈过,从他言语看,胡人得了江北土地已经心满意足,想他们本是蔓尔小邦,能得中原腹地已是天赐,哪敢再南下侵扰。况且,其与闯贼在西北激战,哪有工夫和力量。史大人收到的信可能是有人故意要破坏大明与清廷的关系而假造的。”
      史可法正待回应,从臣班中又走出一人,他大声喊道:“臣沈宸荃请诛陈洪范,想我大明使团以百人之众,为何只有他一人返回,左懋第身为使团首领又为何连书信都未曾往返。臣以为陈洪范已经投靠清廷,臣身为监察御史,职责所在不能不察,而后又发现他曾四处走动,诬陷刘良佐、黄得功投靠清廷,实是坏我江东栋梁,其在河南高泽军中还曾私下劝高帅投清,被高帅唾面后狼狈逃窜回应天,为了掩饰罪行,这些日子他还蒙蔽辅臣,结党营私,臣以为不剥皮戮骨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震慑奸人,请皇上圣裁”。
      他这席话说的朝堂内大臣们无不惊骇,赴燕使臣受辱被扣,此事大家早已知道,但陈洪范之种行为却出乎大家意料。马士英干咳了一声,说道:“沈大人所言可有实证?”
      沈宸荃回道:“均有人证。”
      马士英又问道:“可有物证,可有白纸黑字的印信?”
      沈宸荃回道:“没有”。
      马士英这才向皇帝报道:“皇上,沈大人所言有其道理,但臣以为其事甚曲折惊怖,在没有确凿实证的情况下,还是暂将陈洪范看押起来,而此前臣已将其圈禁在臣府中。臣还以为现在正是国难之际,人才难得,还请朝廷不要妄动杀机,以免滥杀无辜。”
      这番话说得连付明也直点头,这老狐狸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不仅保住了陈洪范的性命,而且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又料事在先,反过来沈宸荃反倒落了个调查不力,滥杀无辜之嫌。付明心中暗叹,此等心机,若一心辅君为民倒也是个人才,可惜呀。
      朱由菘却认为还是老马能干,对这个沈宸荃的确起了嫌恶之心,有心为难沈宸荃道:“沈宸荃,你来说说于今之势,朝廷该怎么做?”
      沈宸荃此前被马士英蹩得够呛,他为人耿直年纪又轻,正在气愤,听皇帝又有问话,便回道:“臣窃以为东虏、闯贼今日皆为国之大仇。自东沈失事三十年来,兵财尽耗于虏,故贼起而乘之。及贼逆不容诛,复巧借复仇之名,掩有燕、齐,是我中国始终受虏患也。故目前之策,防虏为急,贼次之。以讨贼为先声,以防虏为实着。何也?虏势已急,贼势已稍缓也。臣窃以为,还是令我师佯攻,与虏阳约为犄角之势,以大振复仇之声,而其实节节皆为防虏计。当今之计应令四镇兵马北进为上策,而小左(左梦庚)之部仍应令其归汉”。
      他的话还未说话,阮大铖却以冷笑一声打断,并道:“书生论国,你以为这四镇兵马、小左所部就那么听话。若如此,他们四镇还不早就北上。”
      付明是第一次听朝堂议政,没想到竟是这般争执,很难会有什么结果,皇帝拿不出主意,马士英又想做个和事佬,史可法表面上被人拜着捧着,实际上根本没拿他当回事。阮大铖以本兵之尊自以为知兵,实际上是仅有些小聪明的家伙。这个沈宸荃却是个人才,虽说有些尚空谈,但胆气可嘉,尤其是看问题还能入木三分,对当今天下形势的主次矛盾抓得很准啊。
      他正想着呢,又有人出列,正是大学士姜曰广,他接过阮大铖的话说道:“阮大人此言差矣,四镇无尺寸之功,竟要挟朝廷,俨然诸候。朝廷早就应该对他们的行为进行严惩,大人掌本兵更应拿些气度出来。”
      马士英早晨听冯可宗汇报昨夜围剿江南群英失败,更兼蒲尚任失踪,就已经感到非常气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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