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去,但万一出了差错,你可别怪我。
潘广灵一愣,万万没想到杨建瓴会是这番回答。往日里,他最是殷勤。只要自己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他无不应声而动,从无二话,要不是他没有个像样的出身,潘广灵说不定还真会提拔他。
潘广灵自然不会费神去琢磨一个手下公差的心思,至于青牛的事,潘广灵虽然没忘,但他不认为杨建瓴会记恨自己,因为,他不敢,也不配。在潘广灵眼里,杨建瓴与自己根本不在同一纬度,“大人”与“小人”的界限,在他们这些为官者的心中,格外明确。
被“下等人”拒绝,这让潘广灵心里很恼火,但他却不好发作。于是,他阴沉着脸,摆了摆手,让杨建瓴退下。杨建瓴则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这让潘广灵更是怒火中烧,没等杨建林走出大堂,他就开骂了:“狗一样的东西,还想让我求你?呸!”
杨建瓴身形一滞,咬着牙慢慢朝衙外走去。
从州衙出来,杨建瓴气的直哆嗦,也不回家,径直朝吕信长家里来。
吕信长正闭着眼睛,盘腿坐在房中砖地上,屁股下垫着一张草席,面前放着一本发黄的书,看样子是在打坐练功。
杨建瓴怒气冲冲,一步跨了进来。把吕信长吓了一跳,道:“是表哥啊,你再把我吓得走火入魔了!”说着站起身来,将草席和书都收拾了起来。
杨建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不住起伏着。吕信长见他这般神色,便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放,凑过来道:“怎么了这是?”
“唉。。。气死我了!”杨建瓴捂着胸口,道:“潘广灵欺人太甚!。。。”便把刚才在州衙里发生的事跟吕信长说了一遍。
吕信长听罢,苦笑着摇摇头,道:“表哥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杨建瓴大眼一瞪,道:“怎么?听你这话,今日好像是我不对?”
吕信长缓缓坐下,道:“你别生气,咱们就事论事,这次你做的还真是不对。”
杨建瓴把眉毛一挑,怒道:“我是想找你来诉诉苦,你却埋怨起我来了!”
吕信长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会埋怨你?刚才不是说了嘛,就事论事。”
“论事?好,我倒听听你怎么个论法?说!”说着,杨建瓴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吕信长看着杨建瓴的眼睛,道:“表哥,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虽说没有俸禄,但现在依然是衙里的公差。既然身许公门,那就要忠于职守。你说是吧?”
杨建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当一辈子公差,原先他对公事上心,还不是想着能得到提拔,以此摆脱自己平凡卑微的出身。如今眼见潘广灵对他不公,希望渐渐落空,他就低落下来,这是什么行径?杨建瓴猛然惊醒,自己越是这样,越会招致厌恶。他缓缓转过头去,扶着扶手慢慢站起。
吕信长抬头看着他,道:“你现在要是回去求他,只会让他更瞧不起你!”
杨建瓴闻言,又将站起一半的身子落在了椅子上,脸上写满了懊悔。
吕信长摇摇头,道:“后悔也没有!表哥,咱们出身虽然平凡,但好歹也是干净本分的良人,家里也不愁吃穿,何必要依附别人?再说了,你的功利心太强,真要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功利场,怕是也。。。”说着看了一眼杨建瓴,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杨建瓴寒着脸,又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慢慢朝外走去。吕信长站在门口,张口想叫住他,但随即放弃。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哥爱钻牛角尖,说多了反而惹他烦恶,倒不如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他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等静下来,他自己一定能想得通。
从吕信长家里出来,杨建瓴一路低着头,细心琢磨着吕信长的话。
等到家时,他渐渐想通。靠山山倒,靠树树摇,靠谁也不如靠自己。出身算得了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杨建瓴能文能武,凭自己的本事,难道就不能有所成就?今日瞧不起我,明日就将你们都踩在脚下!
想通了这些,杨建瓴当即将公服、刀械等物,收拾打包,又提笔写下辞呈,一同交给要好的同班兄弟,让他帮着转交州衙。
(本章完)
第15章 倒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