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居然胆敢行刺公主!还不从实招来!”
被俘的剑士不禁叫苦、叫冤,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宗卬一拍龙案,啪的一声,声音在殿内回响,吓了剑士们一跳,他们顿时安静下来,微微抬头望向宝座之上。
宗卬指着中间一人道:“你来说!”
那人哆嗦一下,道:“在下。。。小人。。。”一时间竟语无伦次,结巴了一会儿才又道:“草民等人并未行刺公主。。。只是。。。只是被人骗来。。。骗来。。。去。。。去抓妙君公主。。。”说着抬头看了看一旁的宗妙君,接着道:“草民之前确实不知要对付的人是公主,要是事前知道,打死也不敢对公主动手啊!”说着,已是痛哭流涕。
宗妙君冷哼一声,道:“还在狡辩!那日,你们将本宫围困住,本宫曾高声表明身份,你们不是聋子,须听得清楚!”
那人道:“草民就是在那时才知道您是公主的。。。”意思是,虽然当时知道了,但却不敢不动手了。
太后听到这里,心中不免生出疑惑,转头望向文臣之中,宗妙君侧身站在武将之旁,余光瞥见太后转头,忙不露声色的随着望去,只见文臣之中,有人抬头望向太后,二人目光相遇,对视了片刻随即分开。
宗妙君仔细去看,却见那人又向自己望来,眼神里带着狡黠,似乎是在察看是否有人发现刚才的情形。
宗妙君忙将目光转向地上的剑士,心里却暗自高兴,看来此人定是幕后主谋。至于这人是谁,宗妙君也已看清,此人便是谏议大夫王修,太后的谋士之一。
宗卬却并未发现太后与王修的眼神交流,见这些被俘的剑士哭哭啼啼,很是心烦,道:“刑部侍郎何在?”
话音一落,一个四十出头的干练之人,闪身出班,躬身道:“臣在。”
宗卬道:“你来审!”群臣闻言,纷纷点头。
侍郎口中称是,迈步上前,来到剑士之前,与宗妙君相对而立,看着刚才说话那名剑士,道:“你们是哪里人氏?叫什么?”他却不问主谋是谁,而是从这些剑士入手。
那人道:“草民都是并州人,姓宋名吉。”说罢低下头去。
不等侍郎发问,其他剑士开口道:“草民是徐州人氏。。。”“草民是扬州人氏。。。”。。。。。。
待他们逐一报完,众皆称奇,原来这十二个人,竟来自不同州县,遍布天南海北。
侍郎一张紧绷的脸上,冷酷无比,目光里更是带着无尽的寒意,道:“你们既然来自五湖四海,又如何聚在一起?”
宋吉抬头,左右看了看,见众人都低着头,只得开口道:“草民等人原本都是游历江湖的剑士,之前并不相识。都是行至华阴时,受当地豪门吴家礼遇,寄身他家的食客。”
群臣闻言,顿时喧哗起来,轻呼者有之,交头接耳者有之,冷笑者有之,叹息者有之。。。
太后则低下头来,眼神里既是惊讶又是不解。宗卬则微露笑容,暗暗点头。这一切都逃不过宗妙君的眼睛,大臣有如此反映乃是常理,但太后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瞧她那副神情,似乎也是刚刚闻知主谋之人。再看王修,也是低头沉思,眉宇间也透着疑云。
侍郎又冷冷道:“主谋是谁?”
宋吉道:“草民都听令于吴家大公子,吴刚。”耳听刺客供出主谋,群臣倒没了刚才的喧哗。但凡不傻之人,先前自染能猜出,主谋定是华阴吴家。
侍郎道:“事情经过,如实招来!”口气越来越冷峻了。
宋吉道:“五天前,吴刚说要到京师来寻仇家报仇,恳求我等相助。草民受他家恩遇,只当是寻常仇人,并不知道是对付公主。。。”说着抬头看了看宗卬,又看了看宗妙君,接着道:“来到京师之后,我们被吴刚带到了一处庄院,直到事发那日,才带领我们来到京师西南。在那里,便遇上了公主,经过打斗,先是抓到了公主及她的三个手下,后来一个道人出现。。。”宋吉口齿清楚,将那日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宗妙君不住点头,其间果真并无半点虚言。
大殿之上,除了宗妙君与这些剑士亲身经历之外,其余人都是第一次听闻详细过程,听到激战之时,无不为宗妙君提心吊胆、捏一把汗,即使是宗卬也是因此,那日宗妙君向他禀明实情时,打斗过程也只是一句带过,并未细说。
刑部侍郎听完,略一点头,神色略微和缓,在他看来,犯人只分两种,一为据实陈奏,此为良善之辈;二为邪恶之辈,是为狡诈奸佞。
“敢问公主,此贼所言属实否?”当庭对质,乃是审讯的关键环节,侍郎虽见宗妙君点头,却仍要出言询问。
宗妙君先是点头,后是摇头,道:“此人所言不假,然则避重就轻!”便把初遇刺杀及软甲人等实情讲出。
群臣听到软甲人丧心病狂,均是倍感愤怒。大殿之中,虽然大半是太后及其党羽,但他们出生于贵族世家,自幼所受教导便是人伦道德,虽然入世之后饱受世俗权利熏陶,但内心深处,却是将此悖逆之事视为不道。
宋吉听罢,也是不住叩头,道:“草民绝不敢如此丧心病狂!”同为囚徒的其他剑士,也是高声喊冤。
一时间,满殿上下,竟不知是谁在说谎!
第六十九章 廷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