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上,有一座小山头,这些年来,遍植橘树,成就了一处茂密的橘园。
橘园的主人名叫余伯年,原h省中医院一位很有名气的老中医。
妻子去世的早,余老退休后,不爱养花弄草,却是承包了江边这座小山头,合同一签就是三十年。他还不顾女儿的反对,在山腰上建了两间红砖瓦房,独自一个人搬去了那里住。
这一住就是二十一年过去了,年近九十高龄的余老,道骨仙风,精神矍铄,看起来竟只有七十多岁年纪。
自从四年前外孙莫啸天去京城上大学之后,余老便一个人住在了这橘园里。女儿女婿多次要求他转让橘园,搬回市里去住,余老就是不肯。
余老平日里最惬意的事情,便是坐在红砖瓦房门口空地上那张石桌前,泡一壶浓浓的绿茶,手抚着下颌银白长须,环顾着身边自己亲手一棵一棵栽种而成的碧绿果园。于他而言,这实在是种享受!
每到金秋时节,一片墨绿当中,点缀着无数黄澄澄的大橘子,就像一个个胖乎乎的娃娃脸,乐呵呵地朝端坐在山腰上的余老笑。
这天晚上九点来钟,月光如水,四下里蛐蛐儿欢叫,远处传来青蛙们的鼓噪声。
余老独自一人坐在石桌前纳凉,就见两道炫目的灯柱划破夜幕,一辆小车自远处驶向橘园,在山脚下停住。余老能听见车门被关上的“嘭嘭”声,这是谁来了!?女儿女婿若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橘园。
强光电筒在夜幕中的橘树林里穿梭,来人沿着橘园里那条上山的唯一石径,朝余老的屋子来了。余老端着茶杯,继续喝着女婿孝敬的铁观音,不动声色地望着那逐渐靠近的电筒光亮。
一个身材魁梧,壮健高大的男子很快出现在余老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便知为常年习武的大汉,而其中一个,正是“星刺”大队教官林子建。壮健男子走到余老的面前站定,未曾开口,眼里已盈满泪光。余老却不知道这来者何人,心下狐疑,放下了茶杯,从椅子上慢慢站起身来……
“义父!”
良久,壮健男子口中呼唤一声,他,正是余老多年未曾谋面的义子钟山。
“你是……小山子!?”
一声“义父”唤起了余老心头埋藏多年的记忆,他浑身一颤,疾步将身子倾向前去,一把抓住来钟山的双臂,仔细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说话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二十多年了,对越战争开始后,余老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义子,只是偶尔能收到几封钟山寄来的没有详细地址的书信。
“是我,义父!”
钟山一把将义父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余老怕打着钟山的后背,唏嘘不止
钟山是孤儿,自小在余伯年的身边长大。
对于钟山来说,义父余伯年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小山子啊!这些年你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就不跟我联系呢?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许久,余老才拽住钟山的胳膊,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一时间余老脸上老泪纵横。
钟山心中更是难过,满怀愧疚。
对越战争之前,钟山跟义父多有书信往来,每次休假探亲,钟山也会回到义父的身边。
最后一次见到义父,是钟山新婚后带着妻子林慧芝回家那次。
当时,妹妹余静也十八岁了,出落得跟芙蓉花儿一样美丽。
自从对越战争开始之后,钟山就没有再见过义父,甚至断了联系,战前写好的遗书,也有幸没有送到义父的手上。
如今父子相见,钟山自己都已经满头白发了!
“对不起,义父!”
说着话,钟山双膝一弯,竟然在余老身边跪了下来,
“义父,我实在不孝,不说没在身边照顾你,这么多年了,直到现在才回来看你,我心里惭愧啊!”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起来!”
余老欠身,双手将钟山搀起,“你这不是回来了吗?快别说那些话了!”
余老将钟山按在石凳上,握住钟山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摩挲着,嘴里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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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义子钟山 铁腿死神[1/2页]